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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第1页)

053

第二天,密大图书馆。

因为是假期,图书馆并不对外开放,不过管理员假期没有离校,借着一狗之谊,叶槭流成功拿到了通行许可。

既然做出了决定,叶槭流也没有再耽误下去,很快开始了行动。渡鸦只是提及了那个“特殊的季节”,但并没有说过准确的时间,所以他打算来图书馆查查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站在图书馆前,叶槭流抬头望向眼前的建筑物,一根根尖塔矗立在雪后的灰白天光下,像极了落雪的白桦树林,他停了一瞬,迈步走向图书馆。

踏上台阶的刹那,叶槭流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寒气从他身后向他蔓延,黑犬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他听见了地面在结晶中开裂的声音,眼尾的皮肤在低温中迅速龟裂——

叶槭流眨了下眼,画面瞬间从脑海中破碎,随后烟消云散。

没有黑犬,也没有冰霜,这一切又只是我的幻觉……这几天出现多少次这样的症状了……叶槭流默默想着,走进图书馆,在门口的电脑上进行检索,随后按照检索结果去寻找书。

在没有人的时候,叶槭流的被害妄想症状也会减轻不少,经过几天的研究,叶槭流已经确认了,只要不和人接触,他并不是不能暂时克服自己的恐惧和疯狂。

但这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安慰,不能掩饰叶槭流想要做点什么都比以往更麻烦的事实。

比如放在之前,这种事完全可以召唤出渡鸦问问,或者直接向教授发邮件询问,无论是导师还是其他教授都清楚叶槭流的情况,叶槭流也知道他们都会竭力帮助他——他猜测导师经常消失就是在帮他寻找启的晋升仪式——如果拿这个问题去询问他们,估计很快就能够得到答复,远比自己查找资料来得快。

但现在,叶槭流几乎是发自内心地排斥召唤渡鸦或者向教授求助的想法,更别提去校医院看看了。现在光是住在宿舍就让他如坐针毡,要是他真的被带进校医院治疗,叶槭流怀疑自己会当场飞出密大,直接飞出阿卡姆也不是不可能……

疯狂真的很影响日常生活啊,希望这个“特殊的季节”不要是很久以后,万一开学之前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我岂不是连宿舍都出不去了……叶槭流带着书来到桌前,翻开书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窗外的阳光在桌上一寸寸倾斜,胡桃木的桌面上仿佛流淌着丝丝金色河流,许久之后,叶槭流终于合上了书。

他似乎在漫无目的地看着空气,然而只有叶槭流才能看见,数据视野里,一行行数字自上而下浮现,一根根星球轨道如同花瓣般舒展,无数公式在轨道旁列出,数字像是流星般纷纷落入算式,等叶槭流睁开眼时,他已经计算出了具体时间。

叶槭流凝视着计算出的结果,一股微妙的凉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

……在过去的历法之中,每年有两个月,深陷疯狂的天命之人能够进入心灵之地,通过杀死另一个自己来分离疯狂,一旦错过这个季节,就需要在疯狂中坚持到下一个季节到来。

而换算成现在的时间……恰好是十一月和十二月这两个月。

现在是十二月底,两个月前,自己在纽约跟着导师参加交流会,还没有接触到神秘世界,更没有莫名其妙救下奥格……

熟悉的恐惧密密麻麻地窜上大脑皮层,叶槭流有些茫然地合上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资料上的信息,就连原本下定的决心似乎也动摇起来,有一瞬间,他似乎能听到自己耳畔响起虚幻的呓语,声音和他自己别无两样。

“如果驱逐了疯狂,你还会去怀疑自己周围的世界吗?还是沉溺在虚假的安全感里,直到恐怖来临时才会突然惊醒?”

“你知道有无数杀死自己之后反而更疯狂的例子,你真的能够确定你杀死的是疯狂的自己吗?”

“只是多一点戒备有什么不好?如果更加谨慎能让你活下来,又有什么必要驱逐它?”

种种念头在叶槭流的脑海中闪现,诱惑他放弃原先的念头,选择更有利也更安全的做法。

镜片边缘折射出细碎的阳光,晃到了叶槭流的眼睛,他眨了下眼,手指下意识抚上眼尾,垂眸注视着桌上的书,久久不语。

过了会,他沉默地打开了墨绿桌面。

……

鞋跟清脆的声响在辉光教会的走廊上回荡,裙裾荡开碎碎的波纹,看上去几乎是漂浮在地面之上,红发女孩身姿轻盈地飘过走廊,在叶利钦祭司的祷告室前停下。

费雯丽望着眼前的门,伸出手,却又迟疑地停在半空中,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等她伸手敲响门,祷告室的门在她眼前打开,身穿白袍的老者沐浴在晚霞金红色的余晖里,正在垂眸查看终端投影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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