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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第2页）

柳云飞逐渐想起过去关于“李秀莲是圣教幕后主使”的猜测，如果从这个思路猜下去，炎军南下，东厂暗杀武太郎，乃至北荒大变，恐怕涉及到一场极严重的阴谋......圣教，绝逃不开干系。

所以......

“嘿，麻瓜柳，干嘛呢？”

好似清风吹拂的一记手刀，忽然打在柳云飞脖子上。

柳云飞默默回头，背后的陈钰儿正好奇瞪他，柳云飞摸摸脖子，不禁有些怪异。陈钰儿手刀这么温柔他都不习惯了，搁以前，她不应该刀刀暴击，还带击退么？

哦，她现在是六合彩刀法，出力看命......柳云飞恍悟。

“想国家大事。”柳云飞老老实实。

“啊呸，你还国家大事，”陈钰儿一脸“我早看透你了”，“小样”，她得意洋洋朝黑暗里一指，“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边那个小窗户，里面有一对儿夫妻在嘿咻，哼，我眼睛虽然差差，可我也看见了。掌柜啊掌柜，原来你竟然是偷窥......”

“......”无语。

“好了不开玩笑，假的，”陈钰儿慢慢坐下，就坐在柳云飞脚边。柳云飞下意识低头，却正好被傻妞长衫里圆滚滚鼓囊囊的两团闪到狗眼，他轻一咳，也跟着坐下。

刚坐下，他就听到，陈钰儿问：

“你相信世界上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么？”

柳云飞愣，摇头：

“不信。”他目光如炬，“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并分不清树叶相似不相似。”

陈钰儿好奇，

“那个假小武子会不会是小武子的兄弟？”

柳云飞掰弄瓦片，失笑，

“你觉呢？北荒出一个小武子都已经是基因突变+老天800度近视，你非要说老天近视第二次，还特么机缘巧合捏一模一样......我反正不信。”

“也是。”

陈钰儿也捂嘴笑。

笑着，寂静的风，忽沉默了月光。

柳、陈，两个人静默以对，一个掰瓦片，掰了一块儿又一块儿；另一个也跟着掰瓦片，然而总掰不动，羞恼下，干脆把柳云飞掰的碎片偷过来一点，装作很能掰的模样。

“呐......那个，我能问你一件很重要但也很无所谓的事么？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静默许久，陈钰儿终于开口，而柳云飞也一直在等这一刻。柳云飞掰得越来越快，最后伸个懒腰，打呵切，像掩饰心里某些复杂滋味儿。

“世人都说你和皇帝亲如兄弟......”陈钰儿偷瞄，瞄着，她轻轻嗓子，“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皇帝要杀小武子、或者是我，你会怎么办呢？”她严肃。

柳云飞毫不意外，“你怀疑小武子遇袭、你父亲的死，这些是皇帝指使？”他反问。

“嗯，”陈钰儿一丝不苟，她缓缓，“小武子不必说了，牡丹部只有他和那死太监指挥得动。而我父亲陈秀陨落，想来想去，唯一的受益人就是当今圣上。”

“不要轻易下结论，莫忘了这中间还有一个‘圣教’。”柳云飞斥。

“所以才说......假如。”陈钰儿默默低头，看着再一次掰不动的瓦片，罕见露出忧虑与难过的神色。柳云飞知道，陈钰儿自觉武功废了，所以无法贯彻原先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开始像小女儿一样担心来担心去。

“你知道兄弟是什么意思么？”柳云飞想了想。

“嗯？”

柳云飞笑笑，左右两只食指作刀，然后眼花缭乱地互相缠斗两下。左手赢了一次，右手赢了一次。最终，两只手全数静住，彼此点了点，似“握手言和”。

“我能劝些话，他也能，这才是兄弟。”柳云飞若有深意。

“......！”陈钰儿目光微亮，“这样么......”

她支着下巴，笑靥，“——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刚才在比划......‘断袖’？”

“滚！”

哪儿跟哪儿啊。

这娃子，如今也学这么不正经。

柳云飞恼得，轻一拍陈钰儿的后脑门子，却更令陈钰儿嘻嘻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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