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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八（第2页）

但他嘴上训斥着，心里想的却是：诶，训人原来这么爽么？怪不得师傅之前老喜欢训我。

想起师父，柳云飞脑海蹦出一个佝偻但坚实的背影。那背影给他熬着参汤，参汤的味道，现在还能记得。那时还觉得难喝苦涩，如今再想，还真是这辈子挺怀念的味道......

“师父？师父？唔......师父？”

鲤月胆怯的声音，把柳云飞从思绪中惊醒。

“嗯？怎么了？”

柳云飞倒了杯茶。

听见柳云飞这样回话，鲤月这才松口气，后怕拍着左胸说，

“没什么没什么......看师父你不理我，以为你生气了......”说到一半，鲤月又僵住，吞吞吐吐偷看柳云飞，“唔.....真的没生气吧？要是生气了......我可以道歉的......”

“啥哦，生啥子的气，你啊，小女孩太敏感。我只是想起我的师父......”柳云飞无奈。

“师父的师父！那就是师祖喽？”鲤月抱紧柳云飞那本随笔日记，“师父师父！师祖是什么人啊？是天山老妖怪？还是隐世巨巨巨巨巨巨侠？还是，五百年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得道高人？”

小丫头口中碎碎糟糟地问，一边问，一边天真无邪地在柳云飞面前摇来晃去，像一枝春天里傻乐呵的向日葵，

“你啊......”柳云飞失笑两声。

不过少女的青春气息，倒是把他从追念中拽出来，心头那丝想起师傅的哀感也烟消云散去。窗外的临夕暖光，不知不觉照进眼里，给面前的世界一层暖色。

“行了，”柳云飞呼地起身，顺便从腰夹起鲤月，“开始学吧。”

“诶诶诶诶，”鲤月错愕两声，但随即心花怒放。她幻想着将来功成名就，幻想着将来的“侠名”，她任由柳云飞一路把自己夹到后院，夹到鸭舍。

今晨早时，新的鸭苗已经运到，鸭笼则被加装“玄铁护栏”，防火防盗放小三。

“师父，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鲤月面朝眼前的一堆一堆鸭子，十分迷惑。

“你知道我最初的刀法准头怎么练的么？”

柳云飞放下鲤月，右手伸鸭笼里揪出一只公鸭，左手从怀里摸出小刀。

鲤月摇头，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她当然不知道。

然而鲤月刚摇罢，突然，柳云飞诡秘一笑，左手熟练刀舞。

只见几道肉眼难见的刀光闪过，那只鸭子，浑身竟只剩下经络骨骼和内脏，皮肉，则是全被硬生生剔下。

而遭此大变，那鸭竟然还浑然不知，甚至还活着。细小的经络里，能看到红血缓慢地流淌，一路流进心脏，极轻地“嘭嘭嘭”跳动。

“我是剔鸭肉练的。”

柳云飞把小刀扔给鲤月。

“？？？”

鲤月惊骇，她上看下看，先看看“可爱”的小鸭子，又看看小刀，又看看柳云飞不沾一点血的左手......她很想说残忍，想说做不到，但看着柳云飞云淡风轻的眼睛，她又......说不出口。

“你先试试吧。”

柳云飞又从鸭笼里揪出一只鸭子，提给鲤月。他摸摸鲤月的小脑袋作安慰，然后飘身飞走，一眨眼，就踪影不见。

此处，独留下脸色犹如番茄酱和沙拉酱混合的鲤月，小手抖着，支吾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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