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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6章 南征北战8（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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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前时多诈。昭烈帝因赋税所入，足敷兵饷，乃复议兴师北征，备足刍粮，乘势大举。建武二十七年春月，遣大司马两辽王柳成业，骠骑将军太子轩辕朗，各率骑兵五万，出击北莽。

郎中令白彪，自请效力，昭烈帝嫌他年老，不愿使行。经白彪一再固请，方使他为前将军，令与左将军李锋，右将军张虎，后将军李道，尽归大司马两辽王柳成业节制。

柳成业入朝辞行，昭烈帝面嘱道：“白彪年老数奇，音羁，数奇即命蹇之意。毋使独当北莽王。”

柳成业领命而去，引着大军出发定襄。沿途拿讯胡人，据云北莽王现居东方，柳成业使人报知昭烈帝。

昭烈帝诏令太子轩辕朗，独出代郡，自当一面。轩辕朗乃与柳成业分军，引着校尉白谷等，麾兵自去。

这次夏军出塞，与前数次情形不同，除柳成业轩辕朗各领兵十万外，尚有步兵数十万人，随后继进，公私马匹计十四万头，真是倾国远征，志在平虏，当有北莽侦骑，飞报北莽王拓跋德，拓跋德却也惊慌，忙即准备迎敌。拓跋荒与拓跋德画策，请将辎重远徙漠北，严兵戒备，以逸待劳。

拓跋德称为妙计，如言施行。柳成业连日进兵，并不见有大敌，乃迭派探马，四出侦伺。嗣闻拓跋德移居漠北，便欲驱军深入，直捣虏巢。

暗思昭烈帝密嘱，不宜令李广当锋，乃命白彪与张虎合兵东行，限期相会。

东道迂远，更乏水草，白彪不欲前往，入帐自请道：“白彪受命为前将军，理应为国前驱，今大司马两辽王令出东道，殊失广意，白彪情愿当先杀敌，虽死不恨！”

柳成业未便明言，只是摇首不答。白彪愤然趋出，怏怏起程。张虎却不加可否，与白彪一同去讫。柳成业既遣去白彪，挥兵直入，又走了好几百里，始遇北莽大营。

当下扎住营盘，用武刚车四面环住，武刚车有巾有盖，格外坚固，可营壁，系古时行军利器。营既立定，便遣精骑五千，前去挑战，北莽亦出万骑接仗。时已天暮，大风忽起，走石飞沙，两军虽然对阵，不能相见。

柳成业乘势指麾大队，分两翼，左右并进，包围北莽大营。北莽王拓跋德，尚在营中，听得外面喊杀连天，势甚汹汹，一时情虚思避，即潜率劲骑数百，突出帐后，自乘六骡，径向西北遁去。此外胡兵仍与夏军力战，两下里杀了半夜，彼此俱有死伤。

夏军左校，捕得拓跋德亲卒数人，问明拓跋德所在，才知他未昏即遁，当即禀知柳成业，柳成业急发轻骑追蹑，已是不及。待到天明，胡兵亦已四散，柳成业自率大军继进。

急驰二百余里，才接前骑归报，拓跋德已经远去，无从擒获，惟前面寘颜山有荒丘城，贮有积谷，尚未运去等语。柳成业乃径入荒丘城中，果有积谷贮着，正好接济兵马，饱餐一顿。这荒丘城本属拓跋荒，因以为名。

夏军住了一日，柳成业即下令班师，待至全军出城，索性放起火来，把城毁去，然后引归，还至漠南，方见白彪张虎到来。柳成业责两人逾限迟至，应该论罪，张虎却未敢抗议。

独白彪本不欲东行，此时又迂回失道，有罪无功，气得须髯戟张，不发一语。始终为客气所误。

柳成业令长史赍遗酒食，促令白彪幕府对簿，白彪愤然语长史道：“诸校尉无罪，乃我失道无状，我当自行上簿便了！”

说着，即趋至幕府，流涕对将士道：“白彪自结发从戎，与北莽大小七十余战，有进无退，今从大司马两辽王出征北莽，大司马两辽王乃令白彪东行，迂回失道，岂非天命！白彪今已六十多岁，死不为夭，怎能再对刀笔吏，乞怜求生？罢罢！白彪今日与诸君长别了！”

说至此，即拔出佩刀，向颈一挥，倒毙地上。小子有诗叹道：老不封侯命可知，年衰何必再驱驰？漠南一死终无益，翻使千秋得指疵。

将士等见广自刭，抢救无及，便即为白彪举哀。北邪王之入降，喜胡人之投诚也，雍城令之拟斩，怒有司之慢客也；

用计臣以敛财，进酷吏以司法，竭泽而渔，迫以刑威，何一不为筹饷征胡计乎？暴利长之献马，与卜式之输财，皆揣摩上意，乃有此举。

独蒙古一再直谏，最得治体，御夷以道，救人以义，夏廷公卿，无出蒙古右，惜乎其硕果仅存耳。若白彪之自请从军，全是武夫客气，东行失道，愤激自戕，非不幸也，亦宜也。而柳成业固不足责云。

却说白彪因失道误期，愤急自刭，军士不及抢救，相率举哀。就是远近居民，闻白彪自尽，亦皆垂涕。白彪生平待士有恩，行军无犯，故兵民相率畏怀，无论识白彪与否，莫不感泣。

白彪从弟白蔡，才能远出广下，反得从征有功，封乐安侯，迁拜丞相。白彪独拚死百战，未沐侯封。尝与术士王朔谈及，朔问白彪有无滥杀情事？

白彪沈吟半晌，方答说道：“我从前为陇西太守，尝诱杀降羌八百余人，至今尚觉追悔，莫非为了此事，有伤阴骘么？”

王朔道：“祸莫大于杀已降，将军不得封侯，确是为此。”

就是杀霸陵尉亦属不合。白彪叹息不已。至是竟刭身绝域，裹尸南归。有子三人，长名白当，次名白椒，又次名白谷，皆为郎官，白当蚤死，白椒出为代郡太守，亦先白彪病殁，独白谷方从骠骑将军太子轩辕朗，出发代郡。

太子出塞二千余里，与北莽左贤王相遇，交战数次，统得胜仗，擒住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虏将虏官等八十三人，俘获无算。

左贤王遁去，遂封狼居胥山，禅姑衍山，登临瀚海，乃班师回朝。昭烈帝大悦，白谷亦加封关内侯，食邑二百户。柳成业功不及太子，未得益封，张虎失道当斩，赎为庶人。

这次大举两军，杀获胡虏，共计得八九万名，夏军亦伤亡数万，丧失马匹至十万有余。功不补患。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碾压了一地白骨，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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