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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0章 建武朝事9（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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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太子轩辕朗最后方到，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入营报功。这首级系是何人？据言是北莽缺月王拓跋先昭，接连由部兵绑进三人，乃是北莽相国、当户，以及北莽南圣王拓跋先德。

这三人为北莽头目，由去病活擒了来，此外斩首馘耳，大约二千有余。他自带着八百壮士，向北深入，一路不见胡虏，直走了好几百里，才望见有虏兵营帐，当即掩他不备，驰杀过去。

虏兵不意夏军猝至，顿时溃乱，遂为去病所乘，手刃渠魁一人，擒住头目两人，把虏营一力踏破，然后回营报功。柳成业大喜，自思得足偿失，不如归休，乃引军还朝。

昭烈帝因此次北征，虽得斩首万级，却也覆没两军，失去拓跋荒，功过尽足相抵，不应封赏，但赐柳成业千金。

惟太子轩辕朗战绩过人，赐名剑一柄。还有校尉辰东，前曾出使西漠，被北莽截留十余年，颇悉北莽草原地势，能知水草所在，故兵马不至饥渴。当由柳成业申奏辰东功，也受封博望侯。刑振得蒙恩赦，免为军中职务。

拓跋荒败降北莽，北莽王拓跋曼已早病死，由弟左谷王拓跋德，逐走拓跋曼之子拓跋余，自立有年。拓跋余尝入塞降夏，夏封为陟安侯，未几病死，事在建武二十一年。

一闻拓跋荒来降，便即召入，好言抚慰，面授为自次王，并将阿姐嫁与为妻。拓跋荒当然感激，且本来是个胡人，重归故国，乐得替他设策，即教北莽但增边幕，不必入塞，俟夏兵往来疲敝，方可一举成功。

拓跋德，依言办理，夏边才得少静烽尘。但自建武十五年以后，连岁出兵，军需浩繁。不可胜数，害得国库空虚，司农仰屋。不得已令吏民出资买爵，名为武功，大约买爵一级，计钱十七万，每级递加二万钱，万钱一金，共鬻出十七万级，直三十余万金。

嗣是朝廷名器，几与市物相似，但教有钱输入，不论他人品何如，俱好算做命官。试想这般制度，岂不是豪奴得志，名士灰心么！卖官鬻爵之弊，实自此始。

是年冬月，昭烈帝行幸北郊，亲祠五畤。即五帝祠，称畤不称祠，因畤义训止有神灵依止之意。忽有一兽，在前行走，首上只生一角，全体白毛。众卫士赶将过去，竟得将兽拿住，仔细看验，足有五蹄。

当下呈示昭烈帝，昭烈帝瞧着，好似麒麟模样，便问从官道：“这兽可是麒麟否？”

从官齐声答是麒麟，且言陛下肃祀明禋，故上帝报享，特赐神兽云云。无非献谀。昭烈帝大悦，因将一角兽荐诸五畤。另外宰牛致祭，礼成驾归。途中又见一奇木，枝从旁出，还附木上，大众又不禁称奇。

连昭烈帝也为诧异，既返宫廷，又复召询群臣，给事中终军上奏道：“野兽并角，显系同本，众枝内附，示无外向，这乃是外夷向化的瑞应，陛下好垂裳坐待了。”亏他附会。昭烈帝益喜，令词臣《白麟歌》，预贺升平。

谁知外夷未曾归化，内乱却已发生，淮南侯白安及衡山侯张赐，串同谋反，居然想摇动江山。亏得逆谋败露，才得不劳兵革，一发即平。安与赐皆景帝旧臣，昭烈帝登基后为他们平反，并封侯，赐自庐江徙侯白山，与安虽系兄弟，两不相容。

安性好读书，更善鼓琴，也欲笼络民心，招致文士。门下食客，趋附至数千人，内有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伍被、毛被、晋昌八人，最号有才，称为淮南八公。安令诸食客著内书二十一篇，外书三十三篇，就是古今相传的《淮南子》。

另有中篇八卷，多言神仙黄白术。黄金白银，能以术化，故称黄白术。昭烈帝初年，安自淮南入朝，献上内书，昭烈帝览书称善，视为秘宝。又使安《春秋楚国诗赋》，半日即成，并上颂德，及《雍城都国颂》。昭烈帝本好文艺，见安博学能文，当然器重，更当另眼相看。当时武安侯李蚡，要与安密谋拥立，景帝子，安为蚡所惑，乃生逆谋。

建武二十六年，天空中出现彗星，当有人向安密说，说是吴楚反时，彗星出现，光芒不过数尺，今长且竟天，眼见是兵戈大起，比前益甚。安也以为然，遂修治兵器，蓄积金钱，为待乱计。庄助出抚南越，安复邀留数日，结内援。种种计画，尚恐未足，乃更想出一法，密嘱女陵入都，侦察内情。陵青年有色，又工口才，既到雍城，借内省为名，出入宫闱，毫无拘束。

随身又带着许多金钱，仗着财色两字，结识廷臣，何人不喜与交往？抢先巴结的叫鄂但，系故安平侯鄂千秋孙，年貌相符，便与通奸。第二人为岸头侯张次公，壮年封侯，气宇不凡，也与陵秘密往来，为腻友。

偷得馒头狗造化。陵得内外打通，常有密书传报淮南。

淮南侯后姓蓼名荼，为安所爱。荼生一男，取名为迁，尚有庶长子不害，素失父宠，不得立世子。因立迁为世子。迁年渐长，娶太妃外孙女为妃，就是修成君女金蛾。安本意欲攀葛附藤，想靠太妃为护符，偏偏太妃告崩，无势可援。又恐世子妃得烛阴谋，暗地报闻，遂又密嘱世子迁，叫他与妃反目，三月不同席。自己又阳为调停，迫迁夜入妃室，迁终不与寝。妃遂赌气求去，安乃使人护送入都，奏陈情迹，表面上尚归罪己子。昭烈帝尚信为真言，准令离婚。迁少好学剑，自以为无人可及。闻得郎中雷被，素通剑术，欲与比赛高低，被屡辞不获。两人比试起来，毕竟迁不如被，伤及皮肤。迁因此与被有嫌。被自知得罪世子，不免及祸，适夏廷募士从军，被即向安陈请，愿入都中投效。安先入迁言，知他有意趋避，将被免官，被索性潜奔雍城，上书讦安。昭烈帝遣中尉段宏查办，安父子欲将宏刺死。还是宏命不该绝，一到淮南，但略问雷被免官事迹，并未讯及别情，且辞色甚是谦和。安料无他患，不如变计周旋，但托宏善为转圜。宏允诺而别，还白昭烈帝。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压了一地白骨。历史和哲学负有多种永恒的责任，同时也是简单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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