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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如烟姑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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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亭守在门外，看着走过月亮门的苏白坡，摇了摇头。

苏白坡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还没出来？”

唐三亭叹了口气，给苏白坡也倒了杯水，“邪门得很，这郝大人回来后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天了，今早也没有去操练，还好肖百户忙着去操练那些新兵蛋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把这位怎么样呢？”

苏白坡不屑道：“有我在，肖任川不敢把郝大人怎么样。”

二人正说着，景月推开房门，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即便他没有说一句话，门外的两人也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什么喜事？”唐三亭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景月的双眼早就弯成了月牙。果然还是琥珀主出手好使呀，事情问明白了，面子找回来了，那只属于古道七星贪狼的面具也从凌氏兄妹那里要回来了。如此，朝廷对他本就没有杀心，也就不用担心那位路上相识的梅三爷暴露了自己是景月的秘密，凌氏兄妹暂时也不会再来捣乱了，他可以放心替六扇门把这件事情做好。哪一样事情想想都是值得开心的。

唐三亭仿佛是怕景月不会因为过于开心而猝死，还要再添上点，只听他开口道：“我听说醉芳楼的花魁如烟姑娘最近两天接客了。说实话，这种京城数一数二的头牌我一个小小的总旗还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沾上两位百户的光。”

苏白坡笑道：“哎？！是试百户，可别搞错了，让肖百户听了不开心。不过醉芳楼倒是去得，我也想见见这位京城第一美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三人一拍即合。

景月特意拿上了那把百炼钢刀。三位锦衣卫的小头目带刀巡街也是少有的场面，锦衣卫巡街向来都只是做做样子，巡街这种小事京兆尹衙门本就有专人负责，而锦衣卫非要掺和，这就要追溯到锦衣卫指挥使杨元亭十几年前上任之时，京城经常有不知名的武林人士为了官门惨案报复朝廷，皇宫大内三年间受到刺客袭击不下百次，如今的隐明卫虽然很少出动，只靠大内侍卫便可以勉强维持皇宫安定，非是南宫正浩这种绝世高手出现根本不会发动隐明卫，但是那几年隐明卫当真是忙的要死。

二十年前，江兴郡孤城小轩是这江湖上最闪耀的明珠，而小轩的主人便是大明建立之后风头无两的不世书生凌居。所谓的小轩只是在当初凌家花费市价的十倍价格向当地官府购买的一处占地三百顷的荒山上建立的凌家私宅，确切地说是凌居一个人的私宅。天下英雄云集此处，为的就是瞻仰凌居一人之下的风采。曾追随凌居南征北战的武林侠士有一些也就成为了小轩的客卿，后来投靠的人多了，小轩中住不下了，便有人率先在小轩外筑起木屋。时间久了，效仿的人多了，小轩外竟然在短短几年间筑成了一座没有城墙的小城，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孤城”。时间久了，也就有了孤城小轩的称呼。不世书生凌居隐居后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每天站在依着一处落差十余丈的瀑布建起的观鱼舟头，这处观景台依瀑而建，常见越鱼，有长阶一百零八，登临以至舟头。舟头几乎是小山最高的地方了，仿佛被上天施了咒，时长下些小雨。

每次凌居登上舟头的时候，是绝没有人敢去打扰的，因为打扰他去观雨是他唯一会生气的一件事。他一生最喜欢观雨，观天下的大雨。

古城小轩是他一生最为满意的得意之作，却也成为了凌家兴建逾制宅邸勾结江湖武夫意图造反的罪证之一。作为江兴护国侯，明明荒山三百顷的废弃田地在京城的户部早就做过报备，并且是皇帝亲口答应的，而后来的所谓罪证上竟然把那些仰慕者修建起来的孤城也算作在其中，号称占地千顷。占地千顷的孤城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孤城仿佛早就听到了消息，在数千官兵包围的前一天，全部逃离了这片土地，孤城也被神秘的阵法所产生的雾气笼罩。

朝廷惧怕江兴郡哟隐藏势力反扑，限制了江兴郡的漕运陆运，更是增加了当地的赋税，江兴郡已经在十数年的积弱中成为了大明最为贫瘠的郡道，比天星府这种靠近边境的地方还要穷些。

曾经中原大陆土地最为肥美，商业最为发达，人民安居乐业，甚至不曾受到战争侵袭的世外桃源，如今已经是年年灾民外迁，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处，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景月早就在师父的岛上，偷偷读过后山读书人的寻龙笔记，其中记载了中原还有周边大陆的地理人情，对十数年前的江兴郡心生神往，也曾亲自踏足过如今的江兴郡，那番惨状后山读书人并未记载在书中，景月当时很是失望。

此刻的景月被唐三亭拍了拍肩膀，才发觉自己神思飞远，回过神来，竟是已经到了醉芳楼前。今日的醉芳楼门庭若市，上次来虽然也是人满为患，可还看得出这里是京城消费极高的雅地，今日却像是酒水不要钱的市井小店，竟是挤满了人，也不知道能否还能找到一处落脚之地。

“这有些夸张了吧？”景月目瞪口呆。

“上次花魁如烟姑娘见客好像是年会之际，当时也差不多是这般场景。”苏白坡说道。“但这次是天下士子进京赶考，好像要更热闹些。”

唐三亭拍拍景月的肩膀，笑道：“你不是和醉芳楼的锦妈妈挺熟的，看看能不能找个位置？”

景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个才非要叫上我。”说完，一脸生气地走进了醉芳楼。

醉芳楼中不少是进京赶考的学子，看到有穿着华丽的官兵带刀走进，都不由让开了一条缝隙。他们在进京之时家中的长辈是告诫过的，到了京城遍地都是大官，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千万不要招惹。

景月大摇大摆上了二楼，找了个姑娘问了问锦妈妈的去处，却被告知锦妈妈出门了，近几日回不来，唐三亭和苏白坡听了后不禁无精打采，三人也只好找了个人堆挤着要了三壶清酒，倚靠在栏杆上，等着大名鼎鼎的如烟姑娘出场。

虽说现在是夏末之际，但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很热。即便是三人身上穿着锦衣卫的服饰，大家却都顾不得这么多顾虑，还是挤着，只为了能够见一下京城第一美女。

忽然大堂上出现了几位身强体壮的大汉清理出了一条道路，从三楼的阁楼直通一楼大堂的演舞台。

唐三亭指了指那扇正在打开的三楼绣门，“快看，如烟姑娘就要出来了。”

景月却是不急，他早就见过江南第一名妓凌仙儿，实在想不出还有比凌仙儿更美的女子，若是有，那大概也是始终白纱遮面的西莹国血月宗圣女妙叶吧。看着一脸期盼的唐三亭和苏白坡微笑着摇了摇头。

绣门轻启，云履踏出，随着逐渐铺开的红毯，轻启脚步，小腿微露，早已见过若干美女的景月一时间也不由得看直了眼。

大堂上，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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