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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瑕没吱声,他知道她们只是平时八卦八卦,知道乔二少其名,却不认得其人,不然乔锐格到他这里来晃悠过几回了,她们也没认出他来。“微博上有人传了视频,你自己搜来看看吧。”“哦,”吴瑕笑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他转身进了小库房,关上门站了一会儿,外面的女同事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他把鸡毛掸子丢到一边,摸出手机迅速登上微博。搜索关键词出来的结果比他预料的多,但也比女同事口中的传播热度要少些。毕竟不是什么明星丑闻,除了本地人的关注,只有少数一些营销号转发了视频,引起的议论也不怎么热烈。吴瑕随手点开一个视频,提示视频已经被删除,他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应该是乔氏在背后操作,控制舆论。他又接连找了几个,终于点开一个还能看的视频。上传视频的博主写说“来吃个豪门的瓜,具体情况不明,据说是董事会上某二少发飙砸了会议室还打伤了人,警察都来了,大家看这幢楼也知道说的是哪家了吧。”视频的拍摄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七八点钟,镜头先是对准乔氏集团总部大楼门前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有数名警员站在车边等候,周围还有十多名举着相机的看似记者的人。接着视频的镜头朝上拍下了乔氏集团总部大楼那为人熟知的外观,在乔氏集团的logo上停留了两秒钟后,向下回到大门前。这时等候的警员似乎接到了大楼里的通知有了动作,记者们也纷纷将镜头对准了大门口,很快,从大门里拥出七八名警员,似乎将什么人围在中间,匆匆向警车走来。后面还跟随着一些看着像乔氏集团行政人员的人。记者们赶紧亮起闪光灯猛拍,视频的拍摄者也朝前走了几步,可惜角度的问题,被围在中间送上警车的那人的样貌却没有被拍下来。警员们也很快上车,警车响起警笛声扬长而去。记者们一部分围住了后面的行政人员,一部分大概跑去拿车要继续跟去警局。视频的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整个视频的时间很短,总共不到一分钟,也没有任何声音,但吴瑕认得出,被警员围在中间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乔锐格。吴瑕心里一片慌乱,砸了会议室还打伤了人?打伤了谁?乔锐格为什么要打人?昨天他那么愤怒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他手指哆嗦了一下,调出乔锐格的号码拨了过去,毫无意外地,手机里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语。吴瑕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乔锐格现在到底怎么样,可他心慌地发现,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去问谁。司机李叔也许是他最熟悉的可能知道情况的人,可他并没有李叔的电话,至于其他人,大概只有乔锐格带去乔氏集团的团队才清楚发生了什么吧,而团队的人,吴瑕接触得多一点的,只有韩秘书。对,韩秘书。吴瑕想起手机里还存着韩秘书的电话,急忙找出来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吴瑕忙说:“你好,韩秘书,我是小吴。”电话那头,韩秘书的声音隔了几秒才传了过来:“你好,有什么事吗?”“我想问问,你知道乔锐……乔总出什么事了吗?他一晚上没回来,网上说他……”“对不起,小吴先生,”韩秘书客气却冷淡疏离的声音打断了他,“关于乔总的私事我们不方便透露,见谅。”吴瑕怔了一下,听着手机里响起的一声声挂断的忙音,慢慢握紧手机。他蓦地惊觉,在别人眼里,自己和乔锐格的关系并不是一张“生活助理”的名片就能粉饰的,他算什么呢?恋人?炮友?包养的小情儿?他被屏除在乔锐格的“私事”之外,连一个过问的资格都没有。而他好像,也无法对作出如此冷漠表态的韩秘书生气,因为连他自己,即使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的今天,都无法对自己的身份准确的定位啊。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混过去的,吴瑕一整天都在走神,好容易熬到下班,他没精神去挤地铁,打了车直接回到公寓。公寓里还是他早上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乔锐格回来过的痕迹。吴瑕去洗了澡,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快晚间新闻时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可能会看到些什么。果然没让他失望,新闻才播过三条,就出来了“乔氏集团高层疑似斗殴,总经理乔信达出面回应”的新闻。报道说昨晚在乔氏集团的一次内部会议上,本不参与会议的副总乔锐格突然闯进会议室,对正主持会议的总经理乔信达进行了殴打,并怒砸会议室。只是在这些内容之前,加了一句“据有关人士爆料”,全部新闻内容都没有任何画面佐证,反复播放的,还是吴瑕在微博上看到的那段网友拍摄的小视频。吴瑕皱了皱眉,看到乔信达出现在镜头前。还是那副严正冷峻的模样,西装笔挺,气质沉稳,除去左额角上的一张创口贴显得突兀,乔信达看上去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区别。他先对着镜头道歉:“一点私事惊动媒体,给大家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接着记者就问:“请问网传的乔副总打伤了你并砸了会议室的事是不是真的?”乔信达耐人寻味地沉默了几秒钟,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说:“自己兄弟,一点误会而已。”“请问你头上的伤是乔副总打的吗?”乔信达摸了摸额角的创口贴:“这个……”采访到此为止,乔信达身边的秘书以乔总公务繁忙身体不适为由中断了采访。吴瑕关了电视,他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试着再次拨打乔锐格的电话,还是关机。而这一晚,乔锐格依然未归。又是一夜不安的睡眠,吴瑕从一个梦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卧室的遮光帘将外面的天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他睡得迷糊,分不清时间,摸了手机来看,已是早上六点多。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是难受,吴瑕干脆起来,电饭锅里煮上粥,就去卫生间洗漱。正在洗脸,听到门响。吴瑕脸上的水都顾不上擦赶紧出来看,看见乔锐格走进门来。算时间,他们没见面的时间其实不超过48小时,可吴瑕莫名感觉乔锐格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他说不清的变化。乔锐格身上还穿着前天下午离开时的那身衣服,脸色有些暗,下巴上是未处理过的胡茬,看起来似乎只是没有休息好,有些疲惫,吴瑕却知道不只是那样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感觉,乔锐格身上散发着一种阴郁却又锐利的戾气,而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想上去抱一抱他。不过吴瑕没有上前去,他像没事一样淡淡地开口:“回来了?早饭吃了吗?”乔锐格把车钥匙往鞋柜上一丢,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直接进了浴室准备洗澡。吴瑕追过去:“哎,我煮了粥了,给你凉一碗?”乔锐格回头看他一眼,说了声“没胃口”就关上了浴室门。吴瑕脚下一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走向厨房,一股凉意从心底慢慢往外涌。乔锐格看他那一眼,眼神冰冷极了,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在厨房守着熬好粥,吴瑕留意着浴室那边的动静,听到乔锐格出了浴室直接进了卧室,他关了火,把牛奶锅端下来放到隔热垫上,加了一小勺糖慢慢搅拌,等牛奶凉一些了,倒进玻璃杯里,端着往卧室里去。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乔锐格竟然就睡着了。他趴在床上,脸埋在羽绒枕里,被子胡乱往腰间一搭,完全不在意地将大半个光裸的背暴露在初秋微凉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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