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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她的话刚完，陈公博&rdo;噗哧&rdo;一声笑了出来。周佛海与大媛都奇怪地看着他。　　&rdo;我在想，&rdo;陈公博说：&rdo;汪先生如果娶了姨太太，是怎么一个样子？&rdo;　　&rdo;无法想象。&rdo;　　&rdo;做人像他这样子，&rso;到死不识绮罗香&rso;，似乎也太乏味了！&rdo;　　&rdo;你念的这句成语好熟。&rdo;周佛海说：&rdo;记不起是谁的话。&rdo;&ldo;杨士气自挽的下联。&rdo;

提起清末直隶总督杨士气，倒提醒了周佛海，&rdo;这一次在青岛，王叔鲁举荐杨琪山当上海市长。这个位置，关系太大，怎么能给他！&rdo;他说：&rdo;博兄，你在上海好不好？&rdo;

陈公博想了一下说：&rdo;无所谓！反正在南京也无法可立。&rdo;　　&rdo;那就说定了。&rdo;　　&rdo;其余各处怎么样？&rdo;陈公博说：&rdo;汪先生没有跟我提，我也不想去问他；怕他以为我对这件事很关心。在这里，不妨谈谈。&rdo;　　&rdo;现在也还无从谈起。&rdo;周佛海神色黯然，&ldo;日本人的原则，地方负责人最好暂且不动；要换也要一步一步来。&rdo;　　&rdo;财政方面呢？&rdo;陈公博又说：&rdo;一笔开办费就很可观。不能一上来就欠薪吧？&rdo;　　&rdo;已经借好一笔款子了。是犬养健接的头，由正金银行借4千万日币。&rdo;　　&rdo;以后呢？&rdo;　　&rdo;我编了个预算，岁入1800万。有700万的赤字，我想总可以找到弥补的办法。&rdo;周佛海问道：&rdo;博兄，这方面你有什么意见？&rdo;　　&rdo;日本的军用品，一定要取消。日本的军用岂不能用于日本国内；而且不列号码，不知道发行了多少？这样无限制的通货膨胀，简直荒谬绝伦！&rdo;　　&rdo;这件事当然要办的。我跟汪先生谈过；日本如果不肯放启发行军旗的特权，即视日人为无合作的诚意。&rdo;　　&rdo;倘或不肯放弃呢？&rdo;　　&rdo;以死相争！&rdo;周佛海紧接着说：&rdo;这件事一定可以办到；日本方面稍为通达一点的，都会支持我们的立场。&rdo;

正谈到这里，电话铃响了；大媛起身接听，只听她说一句：&rdo;请等一等！&rdo;然后手掩送话器向周佛海说道：&rdo;秦副官的电话，说有要紧事。&rdo;

于是周佛海接过听筒，听了一会，说一句：&rdo;知道了。&rdo;回到座位，脸上便有些不大自在。　　&rdo;如果有事，你不必陪我。&rdo;陈公博说。　　&rdo;不相干。&rdo;周佛海举一举杯，管自己喝了一口。

这一来不免扫了陈公博的兴致；幸而大媛的交际手腕很高明，找出好些有趣的话题来谈，能够维持陈公博轻松愉快的心情。

吃完饭，为时尚早，大媛提议找人来打牌。牌搭子很多，但能到这里来的没有多少；大媛打了六七个电话，只找到一个搞银行的孙曜东。　　&rdo;怎么办？&rdo;她问周佛海，&rdo;只有老孙在。要不让老九也来；她去洗头，说快回家了。&rdo;

&ldo;老九&rdo;是大媛的手帕交，花名玲华老九；后来由会乐里转到百乐门当舞女，改名叫潘九玲。熟人仍旧叫她&rdo;老九&rdo;；现在是孙曜东的新宠。如果他们来两脚，牌局就可以凑得成功。

但周佛海却别有会心，&rdo;不必，不必！就让老孙一个人来好了。&rdo;他说：&rdo;让阿翠凑一脚。&rdo;

&ldo;那也好！&rdo;大媛随即又打电话；打完，告诉陈公博说：　　&rdo;一刻钟就到，我们在楼上打。说着起身上楼去安排牌桌。

&ldo;孙曜东熟识不熟识？&rdo;周佛海问陈公博。

&ldo;听说过，不认识。&rdo;

&ldo;不认识也不要紧。此人是个标准&rso;篾&rso;片。&rdo;

陈公博微笑着，表示会意；忽又问道：&rdo;刚才是个什么电话？仿佛替你带来了什么心事！&rdo;

&ldo;唉！&rdo;周佛海轻叹一口气，&rdo;内人到南京去看房子，原说明天回来的，今天下午到了。&rdo;

&ldo;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rdo;

&ld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内人最近防范很厉害；回头，我可不能奉陪了。&rdo;周佛海踌躇了一下说：&rdo;牌完了，大媛会替你安排。&rdo;

&ldo;安排什么？&rdo;陈公博多少还有些头巾气，&rdo;不必，不必！&rdo;

周佛海也不作声；等孙曜东一到，介绍过了，由他陪着陈公博，自己脱身上楼。不一会，阿翠来请入局。

楼上专有间预备打牌的房间，一切都预备好了，大媛站在牌桌旁边，面对房门；陈公博进门坐在她对面。大媛便指着她上首说：&rdo;老孙，你请坐这里！&rdo;说着使个眼色。

剩下陈公博下家的一个位子，自然是阿翠的。她常替大媛代牌；三缺一也总是她凑数，所以欣然坐下，在牌堆中去找东南西北风，准备扳位。

&ldo;不必扳了！&rdo;孙曜东说：&rdo;你打个东好了。&rdo;

&ldo;一掷两个红，八点；该陈公博起庄，&rdo;陈部长今天一定大赢。&rdo;阿翠将庄圈、骰子送到他面前，&rdo;双红大喜。&rdo;

&ldo;多谢你的双红。&rdo;陈公博问道：&rdo;你是客家人？&rdo;

&ldo;陈部长怎么知道？&rdo;

&ldo;你有客家口音。别人听不出来，我听得出。&rdo;

&ldo;阿翠！&rdo;孙曜东接口说道：&rdo;陈部长是你的知音！&rdo;

阿翠笑笑不响；大媛便皮里阳秋地向陈公博说：&ldo;陈部长，你看，孙先生很会说话，是不是？&rdo;

&ldo;一点不错！&rdo;陈公博拈一枚筹码问道：&rdo;这是多少？&rdo;

&ldo;这个5千。&rdo;阿翠伸手到他面前，指点大小不同的筹码；　　&rdo;一共1万块钱。&rdo;

&ldo;平常我们都是打对折。&rdo;大媛补了一句。

&ldo;脱底5千元。&rdo;陈公博点点头，&rdo;这还可以；再多我就输不起了。&rdo;

&ldo;阿翠！&rdo;孙曜东一面洗牌，一面说：&rdo;陈部长已经预备脱底了，你放出本事来赢陈部长的钱。&rdo;

&ldo;我在陈部长下家；陈部长要扣我的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rdo;

&ldo;不会，不会。陈部长怎么会扣你的牌。&rdo;

&ldo;那还要孙先生帮忙，扣住陈部长的牌，我才有希望。&rdo;　　&rdo;闲话一句。&rdo;　　&rdo;不得了！&rdo;陈公博笑道：&rdo;牌还未打，已经坐上轿子了。不过，只要你们抬得动我，我也乐于坐轿子。&rdo;　　&rdo;听见没有？&rdo;大媛看着孙曜东说：&rdo;陈部长的牌一定打得好，你跟阿翠就想请陈部长坐轿子，恐怕也办不到。&rdo;

听得这一说，陈公博倒觉得不能不显点本事；上来聚精会神地打了几副，该扣该放，操纵自如。　　&rdo;真的，陈部长的牌，打得跟达铨先生一样好。&rdo;

孙曜东指的是吴鼎昌。&rdo;达铨的牌确是打得好。不过，&rdo;陈公博说：&rdo;比起唐生智来，又逊一筹。&rdo;　　&rdo;唐生智是谁？&rdo;大媛问道：&rdo;这个名字倒蛮熟的。&rdo;　　&rdo;唐老四的哥哥。&rdo;孙曜东答说。　　&rdo;唐生明在这里？&rdo;陈公博问。　　&rdo;在这里。&rdo;　　&rdo;徐来呢？&rdo;陈公博又问：&rdo;丰韵如昔？&rdo;　　&rdo;我看大不如前了。&rdo;　　&rdo;&rso;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rso;&rdo;陈公博感叹地说：&rdo;我有一次在香港跑马场，看见杨秀琼，不是别人指点，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她倒还认得我。&rdo;　　&rdo;可见得陈部长一点不老；跟我十年前在实业部看到的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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