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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松手，弓弦嗡的一声，又一人应声大喊。唐悠发现了草丛内的帮手，于是弃背后空门于不顾，又一枪击倒了进入山腹的追兵。展行射倒两人，唐悠俱是敏捷地补上一枪。&ldo;还有哪儿？&rdo;展行低声问道。通话挂断，展行转头看时，绿帽子已经走了。霍虎走出防空洞，唐悠猛地转身，把枪对准他。霍虎：&ldo;？&rdo;霍虎：&ldo;你是谁？&rdo;&ldo;别动，否则我开枪了！&rdo;唐悠持枪的手仍旧没有放下，横里一颗牛肉干咻地飞来，打在他的侧脸上。唐悠收起枪，转过头：&ldo;那边的朋友，谢谢。&rdo;展行从草丛里起身，问：&ldo;你被什么人追杀了？&rdo;唐悠恼火道：&ldo;天知道！是追杀你的才对吧！&rdo;展行把弓背在背上，按了几下通讯器：&ldo;小师父，外面没人了。&rdo;唐悠道：&ldo;还有！不要大意，我发现了十个人，这里只有两个。&rdo;展行上前查看，地上躺着的二人不住呻吟，一人手腕中枪，另一人则脚踝中弹，俱不是致命伤。通讯器沙沙响，林景峰的声音：&ldo;知道了，进来吧，外头的先不管了。&rdo;展行走出一步，远处吉普车的防盗报警器猛地响了起来。展行：&ldo;……&rdo;林景峰在通讯器里问：&ldo;什么声音？防盗报警器？&rdo;黑夜里一片静谧，报警器蜂鸣尤其刺耳，在工厂前一响一响。展行道：&ldo;是是是、是什么？闹鬼了？&rdo;林景峰：&ldo;马上进来！别到车那里去！&rdo;夜五点，展行与唐悠跟在霍虎身后，走进了防空洞深处。展行掏出手机，四处拍照，唐悠下意识地心里发毛，看了看霍虎，判断出这是个危险人物，还是展行攻击性比较弱，于是与他并肩走在一起。联手御敌的过程抵消了敌意，展行边拍照边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ldo;唐悠。&rdo;唐悠说：&ldo;我来旧兵工厂找一种机床，扫描零件外型，你们是来找什么的？&rdo;展行答：&ldo;找东西，赚钱。&rdo;果然是盗墓贼，唐悠面无表情地心想，展行又问：&ldo;你会制冷吗？&rdo;唐悠：&ldo;？？？&rdo;展行想起绿帽子的嘱咐，满腹疑问只得按下。外头又是砰的一声枪响。展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唐悠，问：&ldo;他们不是抓你的么？怎么还在开枪？&rdo;唐悠：&ldo;我怎么知道？！&rdo;展行马上想到去查看的宋晨武二人，正要出洞，却被霍虎按住。&ldo;不忙，先进去再说。&rdo;霍虎朝洞外望了一眼，隆隆响声隐约传来，仿佛是有什么钢铁机械在转动。展行把耳朵贴到洞壁上，霍虎又催促道：&ldo;快走，别听了。&rdo;防空洞内一阵恶臭，霍虎牛奶也喝不下了，他们在一条陡峭的直路前停下脚步。手电筒照处，直路分为上下两个岔口，岔路一边用炭条画了个栩栩如生的猫头‐‐霍虎作的记号。林景峰与胡杨站在岔路走下去的拐角边缘，胡杨坐着，林景峰站着。林景峰看了唐悠一眼：&ldo;上面怎么样了？&rdo;展行把防空洞外的事情说了一遍，林景峰微微蹙眉。三人把唐悠围在中间，唐悠紧张地说：&ldo;我什么也不知道。&rdo;林景峰突然抬手，把枪抵在唐悠额头上，唐悠自觉地抬起双手，林景峰冷冷道：&ldo;是你把那些人带来的？说吧，说一句谎话，我就开枪。&rdo;展行看着唐悠，似想出声求情，唐悠反而镇定了，说：&ldo;我是一个部队的机械师，来这里勘探零件外壳的。我谁也不认识，也没和任何人结仇，那伙人不可能是在追我。&rdo;冷光灯管下，唐悠的脸色如常，林景峰以枪示意他到一边去，又道：&ldo;你呢？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rdo;展行猛地转头，这才发现张辉不知何时走到通道拐角外，血腥味顺风而来。&ldo;血不是我的。&rdo;张辉说。林景峰：&ldo;看出来了，姓宋的呢？&rdo;张辉道：&ldo;外头两伙人自己打起来了，没见他。&rdo;林景峰：&ldo;你在撒谎。&rdo;张辉探手入怀，看着唐悠，像是想拿点什么出来，林景峰轻轻扣动扳机，展行紧张地说：&ldo;师父，他不是坏人！&rdo;林景峰没有开枪，张辉从外套里摸出来的是一包烟，取了根叼在嘴里，问：&ldo;胡杨怎么了？这小子又是谁？&rdo;林景峰终于收起枪，注视角落里的胡杨：&ldo;他弟找到了，就在上面。&rdo;&ldo;防空洞里有两岔路，下面应该是条通往山外的出口。&rdo;林景峰道：&ldo;小贱，别乱跑，过来。上面有一个破洞，喏，你们看。&rdo;手电筒的照射下，防空洞的墙壁，破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仿佛被什么挖穿，里面是另一条路，墙边画着霍虎的三脚猫标记。正是他们进来时的岔路口。林景峰说：&ldo;他弟就在这洞里。&rdo;胡杨剧烈的喘气在黑暗里传来，似在嘶吼，洞内歪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半个身子倾出洞来。林景峰说：&ldo;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rdo;张辉道：&ldo;不看看洞里有什么？&rdo;林景峰摇头：&ldo;不，没有讯号，出去以后给宋晨武打个电话，就地汇合，整备一天以后再进来，况且，也要把他的弟弟送走，谁来搭把手？&rdo;唐悠说：&ldo;可以把他火化了。&rdo;胡杨在角落痛苦地吼道：&ldo;不行！我爸妈去得早，我就这一个弟！&rdo;展行主动道：&ldo;我来吧，要做什么？&rdo;林景峰道：&ldo;我们一起，把它搬出来。&rdo;展行把那具尸体拖了出来，腐得不成人型，胡柏的脸上留着两个血洞，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抓穿了眼眶，四条爪印平行沿着他的额头斜斜掠了下来。展行：&ldo;……&rdo;林景峰眯起眼，轻轻地嘘了一声，唐悠看到尸体的模样，登时全身发凉。林景峰取出绷带，把胡柏手脚捆在身上，再拉开一个大型的密封黑色塑料袋，将尸体装进去，反复捆了好几层。张辉道：&ldo;我来吧。&rdo;林景峰正要把尸体背起时，胡杨终于站了起来，点头示意由他接手。数人把密封袋内的尸体捆在胡杨背上，缓缓朝下走去。临走时展行忍不住又看了那洞里一眼，问：&ldo;它通向哪里？&rdo;洞内隐隐约约有风，仔细听时，又觉有什么夹杂的风里，仿佛有人闷声艰难地喘息，空气通过肺部振动而不断传来。防空洞往往是几个连在一起，从其中一个入口能连通到其他的出口中，林景峰长期在地下活动，自对其心里有数，比起古墓，防空洞型的地底空间是盗墓贼最喜欢的。出口通向鸡叫山侧山腰，胡杨沉默地走在最前面，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他们看到一汪黑水，水潭尽头是一个半月型的洞口。胡杨说：&ldo;柳州秋冬两季大旱，水位低了，这里可能是通向柳江。&rdo;林景峰点头，把耳朵侧到洞壁上，想确认背后是不是还有追兵。&ldo;我有探声装置。&rdo;唐悠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耳机，按在左耳上，展行好奇道：&ldo;是啥？给我听听？&rdo;唐悠听了一会，风声呼呼地响，蹙眉道：&ldo;我已经过滤了杂声……彻底过滤？&rdo;彻底过滤后，耳机里一片安静。展行：&ldo;给我听听……&rdo;唐悠：&ldo;你……放手！想挨揍吗！一枪爆你头……&rdo;展行嚷嚷道：&ldo;我把你一炮射飞出外太空……&rdo;唐悠怒道：&ldo;我把你一炮射出银河系……&rdo;霍虎：&ldo;我把你们一炮射上天。&rdo;唐悠：&ldo;……&rdo;展行抢到耳机，胜利了！&ldo;咦？&rdo;展行说：&ldo;什么人在喘气？&rdo;唐悠马上毛骨悚然，抓狂叫道：&ldo;别这么说！&rdo;展行听了一会，风里似乎还有人在喘，林景峰示意安静：&ldo;是空气流通的声音，防空洞构造特殊，都别说话。&rdo;林景峰贴着洞壁，英气眉毛拧着，展行有样学样，也贴了上去，霍虎照着做，于是三个人在洞墙贴了一排。唐悠嘲道：&ldo;白痴。&rdo;&ldo;扑。&rdo;林景峰敏锐地听到防空洞深处，响起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他马上抬手，让伙伴们都安静。贴了很久，再没有声音了。展行不贴了，和霍虎无聊地猜拳，胡杨等了快五分钟，说：&ldo;走不走？&rdo;林景峰正要抬头，忽然又听到&ldo;扑&rdo;的一声，仿佛是跃起的脚步落地。&ldo;砰！&rdo;三秒后，他们来时的路上传出一声枪响。这下不用贴着洞壁也能听到了，所有人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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