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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看计维之。虽然不过才三天，但他真想看看那位父亲在小凡的照顾下有没有变化，会变得如何。

没想到他走到门边时，手才按上门把手，路小凡就正好出来。

她右手拿着个杯子，左手又因为要把门轻轻关上，所以是背身退出的，并没看到计肇钧距离她还不足零点零一米，等发现身后有人时已经撞上了。

她轻叫一声，手中的杯子落地。幸好计肇钧手快，一下子抄住。

&ldo;计先生，你怎么在这儿？&rdo;慌乱之中，她问。在这种时候了，也考虑到计维之可能睡了，仍然没忘记压低声音。

&ldo;来看看我父亲。&rdo;计肇钧垂下眼睛，把玩着那只琉璃杯，&ldo;你呢？怎么这时候上楼来？&rdo;

&ldo;哦，现在每晚我都给计伯伯加一杯综合营养的果蔬计，睡前喝。你知道他的，只能吃流质的食品，顶多就是浓稠点，维生素摄入量太少……&rdo;说到这，意识到计肇钧可能不爱听，渐渐自己了声音。

&ldo;你很负责。&rdo;

&ldo;应该的。&rdo;

叮！谈话突然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事实上，自从他们&ldo;分手&rdo;，而她又重新出现在计家大宅，两人之间就一直有点尴尬。

路小凡见计肇钧没有要还回杯子的意思，只得自行从他手中抽回来。一个杯子罢了，可一个要拿回，一个却下意识的不给，拉拉扯扯。虽然到底还是拿回来了，但杯子的摩擦，指尖的触碰，使得气氛格外暧昧起来。

&ldo;那计先生请吧，计伯伯大概还没睡着。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走了。&rdo;路小凡低头说着，试图绕过计肇钧。哪想到手臂被他捉住。又被轻轻拖了回来。

&ldo;计先生有事？&rdo;她愕然问，只感觉手臂处被他握着的部分在发热。若她是铁臂，只怕会烧得红通通了。

计肇钧摇摇头。

既然没事。那就再走。路小凡想着，再度试图离开，可结果又被拖回来。

&ldo;计先生你什么意思啊？&rdo;她因为羞，所以有点恼了。

她不知道。只&ldo;计先生&rdo;三个字就很刺激计肇钧的神经，特别是还要和&ldo;计伯伯&rdo;对比的情况下。前者撇得那么清。后者倒是亲近多了。

&ldo;为什么回来？&rdo;他问。声音低低的，有点浓烈，宛如这个深夜，虽然看不透。但却蕴含着很多无法言明的东西。

&ldo;工作啊。&rdo;路小凡很快的回答。

&ldo;好好说话。&rdo;计肇钧显然并不信服。

&ldo;真的是为了工作，为计老先生工作。&rdo;路小凡很努力、很认真的撒谎，尝试说服计肇钧的同时。何尝不是说服自己，&ldo;他很可怜啊。我想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帮他，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rdo;

计肇钧当然不信路小凡的话，但他没有继续揭穿，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路小凡的手。

路小凡三度要离开，可是才没走两步，耳边却传来计肇钧突然冲口而出的低语，&ldo;你可怜他？但是，你知道他其实是个恶魔吗？你知道他这一辈子做了多少坏事吗？假如，你再知道他毁了我的一生，你……还会这样细心的照顾他，让他在上天的惩罚中还过舒服的日子，还要帮他吗？&rdo;

路小凡震惊！无比震惊！猛然回过身来。

计肇钧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纵然她知道他心里压重重的心事，或者有几座大山那么重，可他不说，她就从来不问。她想让他慢慢敞开心扉，她以为她会有多时间，甚至偷偷期待过有一辈子那么长，她可以耐心等。

然而，并没有。

计维之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计肇钧这样痛恨？！

此时他背对着她，手还按在门把手上，半侧着头。他高大的身影被更巨大的门和墙壁上的暗影衬得格外寂寞孤单，好像这整座阴森而空旷的计宅，都要倒下来压在他身上，可他却不得不拼命扛着似的。

路小凡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直通过去，又热又疼，害得她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她跑回去，从背手突然抱住计肇钧的腰，&ldo;你到底有什么悲伤？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rdo;

因为她的拥抱，计肇钧僵住了。可是，他没有再出声。

而他的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把路小凡又慢慢拉开，拉回到&ldo;陌生人&rdo;的距离，因一时冲动而爆发的勇气也缩了回去，把她好不容易树起的信心也打散了。

言语会伤人，可有时候沉默更伤人。

&ldo;对不起计先生，我失态了。&rdo;她失望了，轻轻松开他，向后退了两步，心里却有点恋恋不舍，&ldo;我不知道计伯伯之前做过什么坏事，我只知道他现在只是个活死人而已。你也说他是在接受惩罚，既然如此，不如善待他吧。我做的，也只是我的份内事。而且，这是你付工资让我做的。&rdo;很奇怪啊，这么恨，却还是要尽最大的力量找人精心照顾，更经常来私下&ldo;聊天&rdo;，多么扭曲的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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