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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两位白衣公子对坐，举杯饮新酒，宛若画中仙。

一只清瘦修长的手，包着茶巾，拿起炉上的酒壶，为对面的人斟满了温酒，复又举杯道：&ldo;玉儿，一别经年，今夜我们不醉不归。&rdo;

&ldo;正有此意，今夜让我们一醉方休。&rdo;润玉举起影青瓷杯，笑着道。

&ldo;以前在榣山，我们还能时常共饮，那时还有悭臾哥哥……&rdo;润玉蓦地停住，不再说了，只浅淡饮酒。

&ldo;悭臾，他，早已灰飞烟灭了……天道无情……&rdo;对面那人悲痛道，眼神飘渺似在回忆什么，及其清澈的眼眸里映出两团火苗，不知是火炉的火，还是他眼中的火。

&ldo;长琴哥哥?&rdo;

&ldo;没事，玉儿，喝酒。&rdo;

窗外是雪花压落梅花枝，咔嚓折断的声音。

门开了，一位红衣女子端着酒坛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位青衣女子和一只小兽。

红衣女子欢喜地对着二人道：&ldo;少恭，我百年前酿的昙花酿，拿来给你们尝尝。还要多谢邝露妹妹随我去夜幽谷取这酒坛。&rdo;

她将酒放在案上，在白衣公子旁坐了下来。

&ldo;公主不必多礼。&rdo;邝露笑着道，在润玉身边坐了下来。

&ldo;如此甚好，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多谢巽芳的佳酿。&rdo;白衣公子温柔道。

于是开始温酒，四人对饮。

魇兽在一旁，趴在地上，似有些无聊。

润玉见了，笑着道：&ldo;小熙，你过来，见见长琴哥哥。&rdo;

那小鹿便一蹦一跳地过来趴在润玉旁边，对着白衣公子眨着墨绿清亮的眼睛。

&ldo;好机灵的小兽。&rdo;少恭叹道，&ldo;可是一只小鹿?&rdo;

&ldo;此乃魇兽，前段时日曾短暂化为人形，不知最近为何却化不回人形了。&rdo;

润玉有些无奈，摸了摸魇兽的头。

&ldo;魇兽……&rdo;少恭略有沉思，道：&ldo;你从何处寻来?&rdo;

&ldo;我去大荒山之前便认识他了，在母神紫方云宫里。&rdo;润玉道。

&ldo;天界。&rdo;少恭若有所思。

&ldo;长琴哥哥可知魇兽身世?&rdo;润玉道。

少恭沉默片刻，缓言道：&ldo;魇兽身世恐非你我所能承受，如今他做一只懵懂小兽倒是极好。&rdo;

&ldo;长琴哥哥的意思是?&rdo;

&ldo;天道无常，缘起缘灭，不过因果循环，何以生，何以死，改变因缘，只是虚妄。&rdo;少恭沉声道。

润玉听了，默默地低下了头，温柔看着魇兽。

小兽不明所里，睁着墨绿清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润玉又岂不知，妄动因缘，生的不过是下一场果，终究殊途同归。

现在，他什么也不求了，魇兽的身世为何，已经不重要了。

小熙能不能回来，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求魇兽永远做一只懵懂快乐的小鹿，他只愿自己没有搅动魇兽的因果，他只愿魇兽和露儿永远伴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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