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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晓年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旁边的孙海洋立即拼命点头:&ldo;是啊是啊,他老是熬夜,每天都半夜一两点才睡!&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贺晓年吃惊地扭头看他。孙海洋要陪小宝,每天不到十点就跟着一起睡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几点睡的?
&ldo;我每天半夜起来给小宝盖被子,都听到你那屋还放着音乐呢!&rdo;
&ldo;哦,&rdo;贺晓年恍然了一下,觉得有点儿抱歉,&ldo;那下次你们一睡我就把音乐关了,之前没吵到你们吧?&rdo;
&ldo;那倒没有,声音也不大,不仔细听听不出来!&rdo;孙海洋皱了皱眉,&ldo;不过你老是这么晚睡,时间长了肯定盯不住!&rdo;
&ldo;那没有办法,我脑子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特别活跃,想法也更多,我们设计师就习惯夜猫子生活!&rdo;
&ldo;晚睡你身体的免疫力就会下降,很多病就起源于此!&rdo;沈未在旁语重心长地劝。
&ldo;就是,沈大夫说的对,你瞧你成天跟个软骨病似的,起个身能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换个衣服能把胳膊都撞紫了,蒸个桑拿都能把自己给蒸晕了……&rdo;
&ldo;胡说八道,绊倒和撞到胳膊这两次就是个意外好吗?!&rdo;贺晓年抬高声音反驳。
&ldo;根源就在于你睡眠不足,所以你干什么都恍恍惚惚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rdo;孙海洋慢条斯理地说。
&ldo;那不是因为我睡眠不足,我身体协调性不好,另外我就是有时候想事儿了,有点儿心不在焉……&rdo;
&ldo;归根结底还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心不在焉!&rdo;
&ldo;……&rdo;
沈未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他本来还想再跟贺晓年细说一下晚睡的坏处,但忽然就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有点儿多余,这儿的人好像没人愿意听他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原本给贺晓年剥好的那颗话梅糖扔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也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贺晓年跟孙海洋斗了半天嘴,斗得口干舌燥,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连沈未都走了。
孙海洋摸了摸脑袋,有点儿懊恼:&ldo;咱俩是不是把人沈大夫给气着了,都没认真听人说话!&rdo;
贺晓年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起刚才孙海洋受的委屈里,保不齐也有沈未的份,就撇嘴哼了一声:&ldo;别管他,你歇着你的就是了!&rdo;
他把地上剩下的那堆糖都抓到手里,在手里扒拉,找出最后一颗话梅糖来,开始剥糖纸。
&ldo;哎,这个糖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吃吗?&rdo;孙海洋问。
&ldo;嗯?好吃啊,你想吃啊?&rdo;贺晓年说。他把糖剥好,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这颗糖,伸到孙海洋嘴边。
孙海洋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两根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以及手指之间的咖啡色话梅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下巴。
但在贺晓年手指犹豫着往后退了一下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张嘴,伸出舌头,迅速卷走了这颗糖。
……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空气里只能听见不知藏在哪儿的喇叭里放出来的柔缓的音乐,还有孙海洋嘴里那颗糖&ldo;格楞楞、嘎嘣嘣&rdo;的声音。
贺晓年背靠在墙壁上,低着脑袋看自己胳膊上的那块儿青紫。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还残留着孙海洋嘴唇上那软到让他浑身发麻的触感,还有舌尖一滑而过的湿润感觉,他不敢开口说话,心跳得乱了节奏,他怕一开口,自己就得结巴。
孙海洋拼命地嚼着那颗糖,也半天没说话。
好半天,他终于把糖给咽掉了,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贺晓年:&ldo;哥,那几个人,就ada、沈大夫他们,都是……gay是吗?&rdo;
&ldo;啊!&rdo;贺晓年抬起头,吃惊地看了他一眼,&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是吗?还真是啊?!&rdo;孙海洋也跟着吃惊起来。
贺晓年张了张嘴,有点儿尴尬:&ldo;呃,ada他,的确是!&rdo;
&ldo;这我知道,能看出来!但是你说沈大夫……他也喜欢男人?&rdo;孙海洋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沈未对他虽然不算热情,但横看竖看都很an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会也是个gay!
&ldo;嗯,沈大夫……应该是的!&rdo;贺晓年低声说,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沈大夫不但喜欢男人,还极有可能正在喜欢我这个男人!
孙海洋不吭声了,满脸恍惚地往后面的墙壁上靠了靠,半天才吁出了口气,&ldo;艹,怎么这样,好好的男人,不喜欢姑娘,喜欢男的,怎么这样??&rdo;
贺晓年微微偏了偏头,用眼角凝视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孙海洋,试探地说:&ldo;这个,好像也……挺正常的!现在这事儿,也没那么惊世骇俗了吧!&rdo;
孙海洋不做声,拧着眉毛沉思,乱七八糟也不知又想了些什么。
贺晓年刚要开口再说点儿什么,就见孙海洋抬手愣愣地摸了摸自己嘴角,然后拼命甩了下头。
&ldo;不!这也太……&rdo;孙海洋腾地转过头,皱着眉看向贺晓年,&ldo;这也太恶心了,你以后可得离这些人远一点儿!可别让他们把你也给掰弯了!&rdo;
说完,又撑着地腾地站了起来,甩甩胳膊,甩甩腿,还甩了甩头发,&ldo;靠,这地暖坐久了烫屁股,你慢慢歇着吧,我去看看小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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