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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晓年听到自己胸腔里头咕咚一声,心脏从嗓子眼里落回到原地,他心有余悸地问医生:&ldo;大夫,ada……王,王企财,他没什么事吧?&rdo;
医生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顿时气打四面八方而来,&ldo;不是我说你们啊,这心脏的毛病可大可小,犯了病,自己不懂就赶紧叫救护车,再着急点儿就先上网搜搜急救措施,你们可倒好,把个人像搬个水泥袋子就给搬来了,本来没啥大事的,也差点儿被你们给整出毛病来!&rdo;
贺晓年干笑着,一边阴着脸回头看身后那帮销售,那些销售&ldo;咳咳咔咔&rdo;,一个个干咳着望天的望天,望天花板的望天花板,不敢跟他对视。
医生还意犹未尽地继续数落:&ldo;还有,等这病人回病房了,你们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身上脂肪比一般人都厚上两份了,要不怎么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呢!跟他说,回去以后戒烟戒酒,青菜水果清淡饮食,还得多运动运动,要不下次再犯,就得直接搭桥了,就他这脂肪,开个膛都比别人多费一半时间!&rdo;
医生面前,谁都不敢说不,贺晓年只有唯唯诺诺地应着,连郭生都老老实实站得笔直,屁都不敢放一个。
……
ada的病床车从手术室出来,被二十来号人风风光光推回了病房,又闹腾了好一阵,销售部的人才被郭生赶着催着,离开了医院,只留下贺晓年和sally。
sally下楼去给贺晓年和自己买吃的,病房里剩下贺晓年陪着ada。
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病床前,深情对视了半天,贺晓年忍不住&ldo;噗哧&rdo;笑了出来。
&ldo;靠,&rdo;ada哑着声音,也跟着虚弱地笑了笑,&ldo;我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笑我?&rdo;
贺晓年笑着唏嘘了一声,&ldo;lda一进来就说你休克了,sunny见到我就呜呜哭,我还真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既然回来了,我不笑还哭啊?!&rdo;
&ldo;哎,老子这阵子真是犯了太岁了,啥啥都不顺,出院得赶紧找个寺院拜拜,去去晦气!&rdo;
&ldo;你这就是工作上的事儿急的,还有,&rdo;贺晓年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起来,&ldo;医生刚也说了,你出院以后必须戒烟戒酒,少吃荤腥,多运动,得把你这一身肥肉赶紧卸载了,不然以后还会复发的!不是我说你,你之前喝酒喝的也太凶了!&rdo;
ada扭头看着窗外,轻声叹了口气,&ldo;你以为我喜欢喝酒啊,这不都被逼的吗?我做销售的,前些年在外地做区域总,你跟客户谈开店,跟商场谈进场,人家又抽又喝的,你能不陪着吗?&rdo;
他转回头来,看着贺晓年,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一点儿悲伤,&ldo;你说我一gay,人客户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多少人瞧不上我,我都知道,我能怎么办,我要开渠道,我要进商场,我就只好玩命跟人拼酒,你喝一杯,我就灌一瓶,争取做不成买卖也他妈酒桌上吓死你先!你以为渠道王怎么来的,都他妈拿命换回来的!我自己谈客户要喝,手下人谈客户碰上硬骨头,我也得去跟人死磕,不然我一gay,怎么能让手底下这帮兄弟死心塌地跟着我!&rdo;
贺晓年坐在床边,脑袋耷拉下来,对着ada手背上的针管,沉沉叹了口气。
ada大概经历了此番惊吓,突然就对人生有了很多感悟,打算总结一下出本回忆录什么的,他继续盯着天花板幽幽地说:
&ldo;sfield,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关系这么好吗,因为我羡慕你,知道哥以前哪个学校毕业的吗,说出来吓死你,跟你一样都是服装学院毕业的,也学服装设计的,说起来我还是你师哥的师哥呢!&rdo;
他转过头得意地看了眼贺晓年,贺晓年果然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他真没想到ada竟然是学服装设计的,ada经常跟他说些私事,但很少跟他聊以前的经历,就连王企财这个名字,贺晓年都好几年没听人提起过了。
&ldo;可我没有你那么高的天赋,做了两年设计也没什么发展,也就是抄抄版,按老板要求画画图什么的,最后一狠心转做的业务!&rdo;
ada看着贺晓年,声音低沉:&ldo;做设计的,吃的是碗青春饭,年纪一大灵感没了,就被潮流淘汰了,结果没想到,这他妈业务吃的也是碗青春饭,年纪一大,别说拼不动了,一个不合适连命都能搭进去!&rdo;
贺晓年无话说,良久,才&ldo;嗯&rdo;了一声,&ldo;做什么都不容易!&rdo;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晌,ada问:&ldo;对了,你上午后来跑哪去了,手机也不拿,找你也找不到!&rdo;
&ldo;郭生找我,我去他办公室了!&rdo;
&ldo;郭生找你?&rdo;ada侧着脸,扬了下眉毛,&ldo;啥事啊?&rdo;
&ldo;说李梓虹的事,他们想把李梓虹调到生产部去,让她跟段时间,以后看看能不能转做qc,我……没同意,建议让她先转做买手试试!&rdo;
ada愣了愣,低低地&ldo;哦&rdo;了一声。
他和李梓虹比贺晓年跟李梓虹还要不对付,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刚在阎王爷面前备了个案,思想里带着&ldo;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rdo;回到人间,突然间就五蕴皆空了,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贺晓年……,他多少能理解贺晓年现在心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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