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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ldo;是。&rdo;

庄大夫人待众人退下后，强打着精神，问：&ldo;三少爷身边的小子究竟如何？上回九葩堂里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rdo;

虽高兴儿子的聪慧通透，但这般聪慧的儿子，在庄大夫人眼中比之略呆笨一些的更容易叫人挑唆坏，因此便是此时病得昏昏沉沉，也不免要为他多思量一番。

春晖一缩，嗫嚅了半日，道：&ldo;夫人，又儿姐姐与三少爷相熟，夫人问又儿姐姐就是。&rdo;

&ldo;又儿？&rdo;庄大夫人皱起眉头，想起又儿上回搪塞的话，心想自己果然是关心情切，不然那些蛛丝马迹，哪一样不表明庄敬航身边的小子都是坏心眼的，&ldo;那个瑞糙，如今敬航还用他吗？&rdo;

春晖吞吞吐吐地道：&ldo;奴婢听又儿姐姐说，仿佛夫人病着的时候，三少爷只领着瑞糙一人出门了。&rdo;

庄大夫人的眉头皱得越发紧，她倒是不疑心庄敬航的孝心，但是庄敬航毕竟年幼，若是往那歪门邪道上走，成了庄政航之流，如此一想，嗓子里又甜了起来，暗恨自己大意，叫又儿这等欺上瞒下的刁奴蒙蔽，怕是又儿为巴结庄敬航，无所不用其极了。

春晖忙递上痰盒，庄大夫人吐了一小口血痰，只觉得还有一口哽在嗓子里，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东西出来，叹道：&ldo;我情愿痛痛快快地吐一大口，也比这么着好。&rdo;

春晖忙将痰盒收了，又给庄大夫人漱口。

庄大夫人困倦非常，靠在枕头上，却不愿去睡，问：&ldo;再儿到底跟老爷说了没有？&rdo;

春晖道：&ldo;奴婢喊了她来，夫人问问。&rdo;

庄大夫人心想往日里庄大老爷该早来的，今日吐血都不过来……&ldo;算了，不用去了。只老爷过来时，先叫醒我，将脂粉也摆在床头，免得知道老爷来了，却没有功夫收拾。&rdo;

春晖忙去拿了胭脂水粉过来，用盒子装着摆在床头柜子里。

天已经大亮了，庄大夫人被春晖摇醒。

春晖道：&ldo;夫人，太医来了。&rdo;

庄大夫人哦了一声，勉强起身要换衣裳。

春晖道：&ldo;夫人病成这样，就不必换了吧。&rdo;

庄大夫人道：&ldo;不可。如今众人就等着瞧我笑话呢，若是叫人知道我衣衫不整见太医，可不要再去了我一条命？&rdo;

夏月、再儿忙去给庄大夫人拿衣裳，伺候她更衣。

换了衣裳，庄大夫人已经出了一身虚汗，帘子掀起，晨风进来，就觉身子不住地打冷颤，&ldo;是哪个太医？&rdo;

再儿道：&ldo;是周太医。&rdo;

庄大夫人皱眉，道：&ldo;怎请了他来？他早不在太医院当值，如今不过是顶着太医的名出入小门小户人家混口饭吃。那正经的何太医、肖太医呢？&rdo;

再儿缩了头，怯怯地道：&ldo;奴婢不知。&rdo;

庄大夫人本要发怒，心想再儿就是没有又儿用得趁手，忽地想，便是因为自己倚重又儿，才叫又儿欺瞒了自己。

再儿忙随着众人拉下帐子，拿了帕子将庄大夫人的手腕盖上。

庄大夫人在帐子里，模糊地听到庄二夫人的声音，心想过一会子，就问问庄二夫人为何不请了正经的太医过来，虽是如此想着，但是头靠在枕头上，不一时便又睡去，连何时太医把脉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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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这句话，庄大夫人房中众人先前还不觉得，如今便有了切身的体会。

比如先前太医开的方子里有人参一味，庄大夫人都是随用随取，如今没有现成的，便要去庄二夫人那里去取。庄二夫人那边的丫头虽不至于不给，但少不得要说些风言风语。

待庄大夫人中午幽幽转醒，方吃了药，就听再儿抱怨人参这事，忙问：&ldo;我睡着的时候，可给我喂了这药？&rdo;

再儿答是，又将喂药如何辛苦隐晦地说了一通。

庄大夫人勉力将再儿手上的茶碗推开，骂道：&ldo;鬼迷心窍了……&rdo;骂着就抠着嗓子要将药吐出来，因见庄大老爷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屋子，急着闭嘴，又将舌头咬到。

庄大老爷今日起得迟了，心里虽恼庄大夫人，但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赶着去衙门前来瞧瞧她，不想就见到这荒唐的一幕。因又想着安家大房虽没了，剩下的一些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这等人家，不说三两句闲言闲语，便是官司都不怕，但没有总比有好，这些还需仰仗庄二老爷、庄三老爷替他周全。如此想着，心里又生出许多不耐烦与屈辱来，转身就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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