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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宁点头道:&ldo;是啊,我趁她不注意,把另一半闪卡塞到她书包里,加上那个男生手里的情书,她百口莫辩。最轻也是全校通报批评。&rdo;
&ldo;你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rdo;莫如意慢慢地摇着头,似乎在说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买卖。&ldo;不过……你这方法虽然笨了点,但总算报了仇。&rdo;
&ldo;聪明人有聪明人的路,笨人也有自己的笨招儿,&rdo;白瑞宁抬头看着光线洒入的地方,&ldo;不过我虽然可以,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想着计划能不能成功、每天想着我一定要让那两个女生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可到最后,我不仅学习成绩下降,还连与朋友正常交往的时间都没有,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全副心神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rdo;
&ldo;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你的方法就错了。&rdo;莫如意随意地倚靠在那,声音也不如之前那样紧绷,眉目间的阴鸷几乎不见,倒像是在给白瑞宁介绍经验一样,&ldo;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你很凶,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rdo;
白瑞宁想了想,扭头看着他,&ldo;可是,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装作很凶,可我又要去哪里交朋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是个假凶人,如果让我去和那些真正强悍的人做朋友,我也会不知所措吧?而我这样的个性,虽然有时候会受人欺负,但还是会交到很多性格温和不专注心机的朋友,我也更喜欢和她们在一起。&rdo;
&ldo;那你觉得我凶吗?&rdo;莫如意突然问。
白瑞宁老实地点点头。
&ldo;那林渊呢?&rdo;
白瑞宁有点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慢慢理顺自己的想法说道:&ldo;其实林渊也是个很强大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似的,但他说话做事皆有条理,闹得再疯,也不会失了底线,而且他很有本事带动气氛,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和他很熟了似的。况且,就从他能和你做朋友这一点说,他也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真是纨绔无用,像你这样傲气的人又怎肯与他为伍?&rdo;
莫如意颇为意外,轻笑道:&ldo;你竟真看得明白?&rdo;
&ldo;我说过啦。&rdo;白瑞宁指指自己的脑袋,&ldo;只要慢慢地想,总会想明白的。&rdo;
&ldo;所以刚才那个故事你是想告诉我什么?&rdo;
白瑞宁愣了一下,而后才记起原本的初衷,却是再拿不出当时的深沉心态了,失笑道:&ldo;我是想说,虽然我是包子,但逼急了,包子也是会跳墙的,就像那天去刺杀你的那位颜姑娘一样。所以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别采用太极端的手段。&rdo;
对这番说辞,莫如意明显露出不屑的神色,&ldo;你可知道那颜清的下场?&rdo;
白瑞宁忙道:&ldo;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rdo;
莫如意全身放松地倚在墙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才问道:&ldo;为什么?&rdo;
白瑞宁起身去把那块石子再捡到手里,一边丢,一边低声说道:&ldo;你不说,我还能猜想她是不是另有生路,你若说了,要是不好的结果,我便连想都不能想了。&rdo;
&ldo;你这是自欺欺人。&rdo;莫如意偏偏头躲过落向他的石子,而后捡起来,在手中掂量着,&ldo;就像你说的那个故事,也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罢?&rdo;
白瑞宁微一错愕,许久之后,她低笑一声将头埋到手臂之中,&ldo;是啊,是我想象出来的。我制定了这个计划,每天晚上都跟着那个女生看她的行程路线,甚至连那套闪卡也是真的省了一个月的午饭钱买下来了,但没有什么情书,也没有什么举报信。到最后关头,我还是没敢那么做。我真的是很没用的。&rdo;
白瑞宁原是打算宣示自己的勇气,可不想被莫如意一语道破,她仿佛又回到那些不断重复着计划打算、不断说服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日子,想得多了,竟然以为是真的,她现在才记起,当最后她决定放弃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充满了鄙视与失望。
可出奇地,莫如意竟没有嘲笑她。他倚在那,安安静静地似在出神。
&ldo;不试,也没什么不好。&rdo;他好像在失神,又确确实实地在说话,&ldo;试了,就回不了头了。&rdo;
白瑞宁隐隐觉得他是在说他自己,语气间也透着无尽的自嘲与孤独,可再一想他得了如今之恶名不仅没有反感,反倒像很享受似的,为人处事更无半点收敛的地方,便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想说了。
没什么不能回头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回头罢了。
沉默了一会,白瑞宁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讲的事是想象出来的?&rdo;虽然心里失落,但她还是好奇莫如意是如何辨别真假的。
莫如意轻笑,&ldo;我遍查白家往事,并无你外出求学之事。&rdo;
白瑞宁不禁怔然。
没想到……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在这里竟然连&ldo;真实&rdo;都算不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段完全陌生的人生,对他人而言,那才是她的全部过去。
她不再说话,莫如意也再不言语,两个人静静地对着发呆。直到莫如意的眼睫缓缓垂下,人也有点栽歪,白瑞宁才叫了他一声,&ldo;你又要晕了吗?&rdo;
莫如意便又勉强打起了精神,似乎是感觉了一下,才缓缓地摇头,哑着声音说:&ldo;应该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累。&rdo;
这是他们被困两天后,他第一次说累,也是第一次以这么随意的姿态倚在那里,眼睛半开半合地,视线不知定在何处。
白瑞宁起身走到他身边看了看,&ldo;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rdo;
莫如意的眼睫颤了颤,想睁眼又没有力气似的,声音软软地,&ldo;你替我包扎的时候也不知替我将淤血吸去,现在我伤口发炎了,自然会发烧。&rdo;
白瑞宁略略一怔,马上蹲下去,&ldo;我再看看,现在吸还来得及吗?&rdo;
莫如意无声地笑了一下,顺眉顺眼地,一丁点嘲弄讽刺都不带,无害而和善,让白瑞宁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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