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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迟了。

都迟了。

老人的眼眶，久违地湿润。

他看着远方，问周宿：&ldo;你准备永远呆在这个院子里，一辈子写写画画侍弄花草吗?&rdo;

周宿过了良久，都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周霖驭却了然点点头：&ldo;我知道，当心里的希望被磨灭，做任何事都会提不起劲儿，只想荒废地任由自己去想念。&rdo;

&ldo;我知道我困不住你，周家这华丽的宅院也困不住你，你想要的是那山巅之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可是你就不怕摔下来，粉身碎骨吗?&rdo;

周宿自嘲：&ldo;我摔得还不够粉碎吗?&rdo;

&ldo;可你还是不死心。&rdo;

&ldo;是。&rdo;

明明决绝的话，周宿说来竟甜蜜：&ldo;我甘愿。&rdo;

&ldo;那么假如，我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周家呢?&rdo;

&ldo;她平安幸福的话，我在哪里都可以。&rdo;

&ldo;如果她过得不好呢?&rdo;

&ldo;不会。&rdo;周宿拧眉，甚至不愿意听到这样假设的回答。但……假如她真的过得不那么好，那他就拼尽全力让她好起来。

&ldo;看来能困住你的，只有叶青尧。&rdo;

周宿一笑回应，样子虽闲漫但坦然。

显然非常认同，也非常情愿。

&ldo;你走吧。&rdo;周霖驭忽然说，&ldo;说实话，我很不想让你走，你是我花费心血与无数精力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偌大的家业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但我也知道你对除叶青尧之外的任何事物不感兴趣。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甚至在想，如果真把周家交到你手中，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破产。&rdo;

周宿轻声笑，放松了背脊倚靠到圈子里。

&ldo;也不是没可能。&rdo;

&ldo;所以啊，我下了这个决定。&rdo;

周宿看向老人，他白发苍苍，眉眼处已有许多皱纹沟壑。

他摩挲着拐杖，这是陪他半生的东西，老了老了，剩下的只有它。

&ldo;这个决定我思考很久，直到现在都很不情愿说出来，但正如你所说，我是你在世间仅剩的亲人，也是你仅剩的长辈，所以也更应该照顾你，体谅你。&rdo;

&ldo;你父母离开之后我曾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你抚养成才，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到如今，你不算成才，我也无法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rdo;

&ldo;我不是一个开明的老人，我的确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的封建大家长，可是我这样封建的老朽竟然也有那样一段荒唐的心动，所以我明白你，理解你。&rdo;

&ldo;让你走，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后悔，因为你始终是我周家的血脉，我害怕你在叶青尧那里受伤害，害怕你重蹈复撤，不得善终。但不让你走……我心里也很清楚，你会画地为牢，永远无法过得舒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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