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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当初（第1页）

听到这个名字，苏红浑身一震，翟灏，翟天定的父亲，居然和他有关？不知为什么，听到熟悉的名字，往事就禁不住在苏红的脑海里盘桓，一幕一幕，清晰可见。不过还好，杜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迫使苏红下意识的回过神来—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爹爹也未必清楚。只是没过多久，这个潘华就被发配到知府，成为父亲身边的一个幕僚。父亲虽然有所不满，但毕竟是翟太师作保，父亲也不得不把他留在身边。没想到这一留，居然留出了事。”杜明说到此处，又是一阵叹息。

歇了一会，杜明又继续说道：“那年，沧州附近发生干旱，饿殍满地，到处都是饥民。朝廷派人送来了粮食、衣服，还命令家父开仓放粮。可没想到，开仓放粮之事，打开粮库一看，粮库里居然都是陈米，甚至是霉米。”

“霉米？”听了这样的话，两个女人也是吃惊万分，不由地异口同声。

杜明似乎习惯了，平静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说道：“不错，几个粮库里米已经发霉了，根本就不能吃。家父责问那几个县令，那几个县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灾民们马上就要饿死了，那个潘华提议，不管怎么样，先把米拿出来分给灾民们，解决燃眉之急。父亲就是不同意，那可是发霉变质的东西，父亲担心灾民们吃了那些东西，会出人命。就因为这个，父亲和那个潘华大吵一架，拂袖而去。谁成想第二天，到了现场一看，所有的霉米居然已经被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锦瑟仍旧是吃惊。

苏红却显得非常平静：“是那个潘华的主意？”

杜明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自作主张。家父得知此事，质问与他。不曾想，这个潘华却告诉父亲，这是翟太师的意思，出了什么事，翟太师一力承当，让父亲不要多管。那个时候，霉米已经被发出去了，灾民们又饿又渴，已经开始吃了，就算是想要回来，也是不可能的。没办法，家父只能是先依着他的话，让灾民们先吃上饭。”

“后来，灾情缓解了，朝廷也派人送来了粮草。就在这个时候，灾民们突然大规模的感染，疟疾盛行。好在，朝廷来的人也有安排，及时隔离治疗，饶是如此，也死了一万多人。”说到这，杜明闭上了眼睛，露出了悲戚的颜色。长叹一声，又道，“灾情结束，父亲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人告发了。”

“告发？”

“说他贪赃枉法，将救灾粮草以次充好，发放给灾民们，以至于疟疾横行。就因为这个，家父被下了监牢。”说到这里，杜明紧握双拳，显得义愤填膺，“我父亲勤俭持家、兢兢业业，却不想被小人算计，一世清白毁于一旦。刚开始父亲是不害怕的，他行得正做得直，不怕人查。可没想到，有些人居心不良，早有图谋，居然利用和番邦勾结这个理由把父亲拉下水，万劫不复。”

“是那个潘华干的？”苏红猜测道，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除了他还有谁？”杜明非常激动，说出此话，气喘吁吁。说完以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平静。回头看着苏红，接着说道，“虽然，到了后来，勾结番邦这件事没什么证据，不了了之，可是发放霉米之事，父亲却是逃不了责任。”

“你刚才不是说，是什么太师的责任么？”锦瑟不明就里，回头看着苏红，这女人却是平静异常。怎么，难道她不觉得奇怪吗？

“你觉得这么大的责任，那个翟太师会负吗？”杜明一阵冷笑，“家父是知府，开不开仓，他说了算。那个潘华，只是个幕僚，提意见罢了。到时候，一句‘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能把他怎么样？”

“那个潘华说话的时候，难道除了你父亲，就没有人知道？”苏红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

杜明苦笑地摇摇头：“没有，我娘告诉我，当初那个潘华提到翟灏的时候，把我父亲拉到一边，就他们两个人。所以，潘华说了些什么，除了父亲和他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说到此，杜明抬头看了苏红一眼，“当然了，有一个县令不放心，在这之后，问过家父，家父也和他说过。可到了最后，这个县令根本就不承认。还说什么，开仓放粮是我爹一个人的意思，那个潘华……什么也没说。”

话尽于此，杜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泪流满面，显得痛苦万分。

苏红看着他，微微张口，试图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看来这是一个阴谋，听完他的故事，苏红很容易联想到这个。果然，还没来得及把此话说出，杜明非常激动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乍然而起—

“阴谋，一定是阴谋，就是那个潘华，为了报仇，嫁祸于父亲，想要取而代之，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杜明异常兴奋、激动，说完以后，气喘不停。

“相公……”锦瑟急忙走过去，轻抚着他的背部，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所以你才会这样努力，想考取功名，为父亲翻案？”

在锦瑟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下来的杜明听到声音，不由地转头，看着苏红，微微颔首，坚定地说道：“确有此意。”移开目光，抬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初，父亲入狱，母亲散尽钱财，企图把父亲捞出来，可还是……”摇了摇头，形容无奈。叹了口气，“后来，父亲被发配，没过多久，就死在路上了，母亲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家父清正廉明，没收家产时，那些人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和母亲并没有受到牵连，只是离开了县衙，住在外面。母亲本来想带我回娘家，谁成想，当天晚上，我们住在客栈里，居然遇到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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