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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血已止。&rdo;半响后子清打开了门，面无表情地说道。子清是二人的同门师妹，善医术，师承青岚山派，是几位大弟子中唯一一位女弟子。

看到子夜神色一松，她心中讥诮，接着一字一句说道：&ldo;但耽搁太久，腹中胎儿已滑落。&rdo;子夜脚步一顿，不再理会二人，几步朝屋中走去。

卿卿仍是昏睡着，脸色依然雪白，但呼吸平缓规律。子夜想摸摸她额头，伸手后却马上缩回。只站在榻前默默看着她。

&ldo;师妹。他心里也不好受。你何必……&rdo;看着子夜的背影，子衿不忍。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子清道：&ldo;师兄!想必你也认出了里面躺着的是谁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昔日梨花山庄的大弟子，为何与一介村妇无异?&rdo;

子衿一惊，先前卿卿情况危急，他来不及也不好细看。此时细想确实十分可疑，&ldo;你是说……&rdo;

&ldo;没错!二师兄封了温亦欢的灵脉!怕是不仅封了她的灵脉，我方才施针时，她有醒过，却全然不认得我。二师兄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还封了她的记忆!&rdo;

说完，师兄妹二人愣神片刻，随即脸色大变地对视了一眼。青岚山派的苍峻峰曾种植过一批珍惜草药，名为灵忧草。此草药止疼麻醉效果奇佳，但用量过多可使人记忆有损，严重者失智。五年前，苍峻峰上种植的所有灵忧草皆在一夜之内被人连根拔了，连幼苗都不剩。灵忧草本就极难培育，非常珍贵。师尊曾大为震怒，明知是青岚山派弟子监守自盗，却查不到是谁干的。

现在想来……应是二师兄做的好事。

&ldo;糟了!&rdo;子清脸色一白，说道：&ldo;方才温姑娘血流不止，我给她用了紫藤血!&rdo;

子衿皱眉道：&ldo;怎么?紫藤血只是寻常止血药物。&rdo;

子清感觉自己似乎是无意间闯了个大祸，抖抖霍霍道：&ldo;灵忧草虽珍贵，但它有个致命的缺陷。它与紫藤血相冲!两种药物中和后，灵忧草立马会没了药性，且以后都不管用了。看温姑娘这样子，二师兄应该是定期为她服用灵忧草的，这下可……&rdo;

子清声音不小，屋内的子夜怕是也听到了。

&ldo;子清!&rdo;子夜果然也听到了，两步跃出门外，&ldo;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rdo;

子清也知自己闯了锅，白着脸点了点头，&ldo;师兄，现下我已没办法重新封住她的记忆。你是找的道樰观的人做的吧?……你，为何要封住她的记忆?&rdo;道樰观的凌平道长医术也是了得，除了青岚山派，想来只有他能办到了。

子夜垂睫不语，抬手轻轻按住了腰间的青鸾剑，慢慢背过了身去。子衿与子清等了半响，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ldo;当年无望海之战，我到时已是太晚，梨花山庄被围剿多时，已是死伤无数。她的同门皆战死，掌门也身陨。我救下她后，她已无神智。为怕累及师门，也怕暴露她的行踪，我带她四处藏匿，寻医问药无数皆无果。我记得，当时一路上，无数孩童叫她疯妇……&rdo;想起卿卿当时的样子，子夜声音有些细微颤抖。&ldo;如此过了三月，她已药石无灵。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动手封了她的灵脉，后找凌平道长封了她的记忆。&rdo;

子衿与子清已是听得呆住，半响子清才喃喃道：&ldo;五年前的无望海一战后，叱咤仙道百年的梨花山庄，被付之一炬。我们以为没有人能活着。&rdo;

三人默然无语，想起昔日人才济济的梨花山庄，在号称战神的大师兄温亦臣统领下，显然是诸多门派中的佼佼者。十年前魔族来犯，温亦臣带领梨花山庄几位同辈师弟击退无数魔族进犯者。年少成名，威望极高。可谁能知道……

屋内的卿卿忽然嘤咛出声，子夜回神，推开门后看到她已醒来，正睁着眼睛看着门口的他。

&ldo;宁子夜?&rdo;卿卿歪头看着子夜，惊疑不定，&ldo;你怎会在此?我这是在哪儿?&rdo;

子清背脊一凉，方才她用了不少紫藤血，看来当真药效奇佳。这么会儿功夫她便渐渐有了记忆。

温亦欢的记忆本就混乱不堪，当年强行封住记忆后，只记得如何日常生活，其余一概不知。此时子夜不知她此刻恢复了多少记忆，还会不会想起因为当年之事再失去神智。

&ldo;宁公子，宁姑娘。你们怎么都在?&rdo;看着子夜身后的子衿与子清，卿卿有些茫然。

卿卿恢复了记忆，但她似乎是忘却了最黑暗、最痛苦的那段回忆。连带着这些年与子夜生活在一起的点滴。

&ldo;我怎么感觉我肚子好疼……&rdo;见没人理自己，卿卿喃喃说着，随即便挣扎着想爬起来。

&ldo;卿卿!躺着不要动。&rdo;子夜上前按住她肩头，语气极为严厉。

此时的卿卿记忆已经混乱，该记得不该记得的统统都选择遗忘。只当自己还是当年梨花山庄的温亦欢。听到子夜叫她卿卿，一时惊骇不已。&ldo;你……&rdo;她躺在榻上瞠目结舌，吓得声音都变了，&ldo;你当真是宁子夜?你为何……为何叫我乳名?你被鬼上身了?&rdo;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子清恐怕会笑出声来。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能告诉她：&ldo;温姑娘你刚才滑胎了，孩子爹就是你口中这位被鬼上身的宁子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