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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那媳妇子却面露难色，低下了头。卢老夫人淡淡地问：&ldo;你们少爷可是吩咐你们……送信过来时，不得泄露他眼下的行踪？！&rdo;

那媳妇子吓了一跳，忙道：&ldo;万万没有的事！大少爷并没有这么说，只是……只是……&rdo;她顿了顿，&ldo;舅老爷此次同行，打算带大少爷去拜会几位朋友，因此太太嘱咐了，别让大少爷分心……&rdo;她眼神闪烁，低下头去。

文怡听得糊里糊涂，卢老夫人却已有几分明白了，似笑非笑地道：&ldo;也对，我们家里都是女眷，你们大少爷也大了，多有避讳，再说，他那个身子，你们亲家老爷……想必也担心吧？&rdo;

那媳妇子干笑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卢老夫人却直接让她下去了，文怡不解地问祖母：&ldo;她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些年跟大表哥一向亲近，有什么可避讳的？秦姐姐的父母我也是常见的。&rdo;

卢老夫人叹息一声，无奈地道：&ldo;你是无愧于心，珩哥儿也是堂堂正正，不怕人多心的、。只是你表哥如今的年纪不小了，若不是身子不好，怕是早就定亲了吧？&rdo;

文怡点点头：&ldo;大表哥私下也有些愧疚呢，说是舅母一心认定了秦家姐姐，这些年为了他身体不好，连订亲之事都推迟了，倒害得秦姐姐满了十七岁，还待字闺中。&rdo;她忽地心中一动，大吃一惊：&ldo;难道……舅母和秦家那边……&rdo;

卢老夫人微微笑了：&ldo;你既是无心于此，就别放在心上了。秦家女儿年岁已达，虽未定亲，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不好再许人。她父母也是一片苦心。既然珩哥儿在信里提到平阴最近局势不稳，你梦里又有那件祸事，这几个月你就别到西山庄子去了吧。&rdo;

文怡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答应了，又埋怨道：&ldo;秦家有疑虑倒还罢了，舅母怎的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我一向视大表哥如亲兄，与几个哥哥姐姐们来往，都是坦坦荡荡的，如今成了这样……有什么意思？！大表哥是个心细的人，怕是又要忧心了！&rdo;她微微生出几分不满，觉得聂珩身体才好了些，又是正值府试前的要紧时刻，舅母怎的还要做些多余的事，连累他多思呢？！

卢老夫人不以为意，径自道：&ldo;先前你犯愁，不知要怎样令聂家人远离平阴，如今倒是有法子了。&rdo;

文怡精神一振：&ldo;祖母快教我！&rdo;

&ldo;府试要在平阳进行，接下来是院试，如果他全都顺利通过，便是秀才了，这才能参加秋闱。秋闱是要在省府举行的，平阴不过一县之地，还不够格作为乡试之所。&rdo;卢老夫人看着孙女儿，微微一笑，&ldo;你只管劝他提前到康城备试就是了。&rdo;

文怡心下大喜，立时便想到了借口：&ldo;大表哥是一定能过的！他身子不好，索性全家陪着一起去康城暂住好了！专心读几个月的书，乡试时必定事半功倍！&rdo;

卢老夫人淡淡地道：&ldo;若是别家，八成是要在平阳府学里读书，一直到邻近秋闱方才前往康城的，毕竟物价贵，无论是住客栈还是赁房子，都花费不菲。你舅舅家境富裕，倒是不在乎这点小钱。更何况，那位秦老爷也未必认得几个官场上的人物，反倒是你大表哥在康城读过两年书，不论是同窗还是恩师，都能攀上点交情，在康城待着，比在平阳强多了。&rdo;她还有几句话未说出口，那就是留在平阳，离顾庄太近了，秦氏怕是会多心，时间一长，亲戚面上过不去，就伤了情分，去了康城，离家远，离顾家更远，秦家人只怕会更放心呢。

文怡也很快想到了这点，心下暗叹，但转念又想到，若是秦家也跟着去了康城，那就更稳妥了！想到这里，她脸上就露出笑来：&ldo;孙女儿已经想好信该怎么写了！多谢祖母提醒！&rdo;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ldo;先前孙女儿只听说乡试是在原籍考的，却没想到考场不是在平阴，白白担心了几年。往后还要祖母多教孙女儿些道理，好让孙女儿少闹笑话。&rdo;

卢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又转回先前的话题：&ldo;关于那柳家后生的事……&rdo;

文怡一时不防，整个人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ldo;啊……&rdo;

&ldo;你先别去打听了。&rdo;卢老夫人道，&ldo;虽然你们彼此认得，叫人知道了，怕会多事，你只管将他当作陌生人一般，也别与他搭话。且等我找人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rdo;犹豫片刻，又道：&ldo;他虽然本是你今生许婚之人，但如今事情已经有了变化，你也不必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rdo;

文怡沉默下来，慢慢应了一声，心里有些闷闷的，方才因解决了舅舅一家的事而产生的愉悦几乎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ldo;孙女儿先回房去写信了……&rdo;

卢老夫人正在想族中有哪个妯娌对柳家情形比较了解，闻言随意&ldo;唔&rdo;了一声，又忽然问：&ldo;你说在梦里听人提到柳家后生的情形十分不堪，那人究竟是谁？&rdo;

文怡愣了愣，方才答道：&ldo;是……是可柔，就是二伯母的娘家侄女儿。在梦里……孙女儿养在四伯父家里时，只有她一个时常来往，彼此交好。&rdo;

卢老夫人皱皱眉：&ldo;可是那个瘦瘦小小，柔柔弱弱，说话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女孩子？我记得她今儿也围着东宁转悠呢，这样的人，你怎会跟她交好？！&rdo;

文怡正想回答，卢老夫人已经得了答案，：&ldo;罢了，既是梦里的事，终究不是真的，我不喜她的行事，小里小气的，没有大家风范，偏又有些小心思，你别跟她太过亲近了，省得被连累了名声！你且去吧！&rdo;

文怡张张嘴，想为可柔辩解两句，但想到她今日多为，又没了心情，闷闷地行过礼，便回房间去了。

她连夜写好了信，却一晚上都没睡好，一边担心信中是否有什么遗漏，未能劝服大表哥举家迁离平阴，一边又在想柳东行的事，不知他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又想到祖母让自己暂时别与她接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机会听他诉说，心下暗暗后悔，今日架子摆得太足，失去了无数机会，最后又想起可柔今日的表现，烦闷不已……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她便有些精神不足，又怕祖母发现了担心，足足灌了两大碗浓茶下去，又用粉掩住脸色，方才前去请安。等侍候祖母吃过早饭，她便以料理家务为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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