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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难有的选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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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账下灯几明，枯骨夜坟葬千里。

在苗翎三人连夜动身七天后，终于来到了锡山城和在那等候多时的刘惠盈等人汇合。风尘仆仆，不知累倒了几匹马后，抵达了这座周国的东边要塞，锡山城。

在入城后三人便被守候在此的人带回了府苑中。

“衣禾，战况如何了？”苗翎见到正端详地看着地图的曾矜后急忙问道。

“不急，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说着曾矜转过身，看着疲惫的三人，叹道：“你等三人还是去沐浴休息一番，你们若倒了，反倒是乱了我们的阵脚。”

林放元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月白和苗翎，确实为了赶路，所以倒没在意什么，现在到达目的地了，就感觉难受了，特别是月白，身为一个女孩子，赶了七天的路，所以第一个去问管家沐浴的地方。

在三人离开后，陈紫风进入正厅中。

“我要去做幕僚。”

这是陈紫风进入后的第一句话。

“真的决定好了吗？”曾矜听完后略带沉默，“既然江一白已经参军，那大咸城剩下的人需要你去引导，不是吗？”

“可只是大咸城剩下的了，根本完不成复仇····”陈紫风话中带着苦涩，八天时间，从北齐一夜破西线开始，自己就一直关注着齐军的走势。北齐的葛山口大捷已经让自己意识到自己呆在城内的无意义。葛山口，韩军一万将士，无一生还，自己现在的大咸城还能凑出多少战力，就算再给几年，又能有多少战力。自己停留在大咸城，只会是故步自封罢了。

后面的东线大战，那犹如梦魇般的投石机器，再次上演攻城的神话。初步估计，在投石机下，直接死亡不过六百多人，可重伤不治而亡则达到了三千多人，重伤也有近四千人，轻伤则无数。十几架投石机，可谓兵不血刃之下，直接让东线守军近三分之一的人失去战斗能力，顺带还将城墙还有床弩机括破坏无数，后面的攻城白刃战，第一天就跟闹着玩一样，双方总共付出不过千人，齐人丢了三百多人后撤退。

可在第一天晚上，齐军在付出三架投石机作为诱饵的情况下，直接将夜袭来犯的四千轻骑打废，只留下几百骑丢盔弃甲地回了城。而在雁门关和东线之间的山上，早已埋伏在此的一万单张步卒以及八千单张轻骑，直接将雁门关驰援东线的六千轻骑包了个饺子，砍杀声直到黎明。

经过一天两夜的双线作战，齐军在付出不过千人阵亡的情况下，几乎全歼韩军近一万的骑军。自此，不过八天，雁门关外再无战事，韩军只有呆在城关内挨揍的份。若不是最后一天，原本在后方准备扫清夏侯芜囵残余兵力的上官云初，火速抵达东线，一万的步卒骑兵混军，补充了东线的不足，几乎在第二天黄昏时分，齐军便能将东线彻底凿穿。

“做了幕僚，也不能指望你辅助的人会完全听你的，你要明白这个！”曾矜的话，将陈紫风带回了现实，“况且，齐国的强盛也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削弱的。正所谓，弓弦一响，黄金万两。没经济实力作为后盾，又怎么能支撑起这样浩大的战事。北齐国主可谓雄主，在其父通过反击战削弱国内贵族的实力后，他一上位就大刀阔斧，实行新田制，也在实行过程中将不顺从的人或治罪、或流放、或斩杀，保证了新制度的推行，在贫瘠的北地开垦成如今的五谷连天的盛景，而后大力扶持匠工艺人，这也是为何只有在齐国回出现‘天石’巨兽，而至今其余国家连依样画葫芦都没成功的原因所在。”

看着陈紫风的沉默，曾矜也是心有不舍，毕竟生死相托过。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就把桌上的信件拿走吧，那里是我所推荐你去的地方，如若不顺，你自可出走找你想辅佐的人。”

陈紫风看了看桌上的信件，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起身拿起信件放入怀中。

“多谢····”

陈紫风离开了，带着自己的选择，只为了心中的目的。可何时才能策马踏狐岐，谁都不知道。

“子期，你我一人志在南下，一人志在北上，而现在志在北上的我却要南下走一遭，志在南下的你估计也要打开北方地图看一看了。秦王苦心若此啊。”曾矜回首看着这纸上的天下，不禁露出苦笑：“大周还没有逐鹿天下的实力啊。”

“所以需要一个北汉在外做坚定的盟友吗？”刘惠盈穿着米黄色的窄袖长裙缓步而进。

曾矜看了看眼前的佳人，微微一笑：“周帝还有秦王都没把宝压在这里，毕竟你能不能到北汉是个问题，到北汉会不会被软禁也是个问题，最后就算你登基做了女帝听不听大周仍旧是个问题。”

“这是要我心怀感激咯？”刘惠盈轻舒眉角，“入川进蜀，我怕身不由己啊。”

“早就该明白的事，虽然我不想说，可你应该明白，你的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你会身不由己。”看着逐渐失去光泽的刘惠盈的眼神，曾矜叹了一口气，“身逢乱世，又有谁不是身不由己，你只是不幸而已。”不想去用所谓安慰的话，因为只会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破，与其给与眼前这位长公主一次又一次随即就会破碎的希望，不如直接告知，就这点时间，至少要培养出一位女帝该有的心力。城府心机什么的，自然会与之相匹配地出现，毕竟总要为己谋，在各方博弈当中。

“我知道了。”刘惠盈笑得很无力。在失去了支柱之后，一次次梦中的惊醒还是一次次现实的压迫，都让这个可怜的长公主在挣扎中度日。记忆中的家园早已被付之一炬，后来认为的家，也在奔波洪流中冲散，现在，自己已然感觉不到家在何处，唯一可让自己安心地竟然是眼前这个从来不会安慰的人，至少他不会欺骗自己，还有刚刚抵达的月白、林放元二人，内心都被孤独占据着的人，看去也是格外让自己安心。

最后的终点，真的是自己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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