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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齐妃啊,刚刚我态度确实不好,不过不是烦你来月秋阁,只是觉得你来这一趟却不向我打招呼,让我有些难过罢了。你这一趟,是特地来看阿宁的吗?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好像挺不错啊。&rdo;景妃也随之坐了下来,对萧瑜绮说道。
&ldo;是啊,这孩子来的时候便受了些伤,昨天你也看到了,她在我那昏迷不醒真的不是我照顾不周,而是她深染恶疾啊,这件事情,陛下也是知道的。&rdo;
景妃诧异地望向梁帝,梁帝点头道:&ldo;是啊,阿宁的病情,太医昨天都与我说了。&rdo;
&ldo;这是我亲手做的医药,专门用来缓解阿宁的病情的。&rdo;齐妃说着,将一个白瓷瓶放在桌子上,朝阿宁的面前推去,&ldo;阿宁之前一直有吃,近来由于原料短缺断了几天,瞧她,憔悴成什么样了。&rdo;
齐妃这话在旁人听来是满满的关心,但是宁初听来却是满满的恶心。景妃仔细地看着宁初,只见她非常缓慢地伸出手去,手腕略有颤抖,像是接□□一般接过了白瓶。
景妃看着心酸,想这药物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就是萧瑜绮拿来威胁宁初的东西,但想起蔻珠说过的话,又有几分无奈。如果真的是这样,萧瑜绮医术高超,又善莳花种草,就算真的做了什么手脚,想必也难以轻易查出,贸然出口只会让梁帝心烦,反而对自己不利。还是事后再想办法吧。
&ldo;阿宁,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rdo;梁帝笑着说道。
&ldo;什么事?&rdo;
&ldo;朕啊,回去想了一下,觉得你既然与景妃一见如故,将她当做娘亲,那不如就叫景妃收养了你,朕呢,也借机赐你公主的名号,日后,你就是我大梁的公主,自当富贵安康,如何?&rdo;梁帝满是期待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着宁初。
宁初并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她半晌无话,许久才道:&ldo;陛下的恩情,阿宁在此谢过了,只是……&rdo;她想了想,继续说道,&ldo;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陛下并不给我这个名分,阿宁便能接受,否则,恕阿宁不能从命。&rdo;
&ldo;阿宁!&rdo;景妃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情急之下会失声叫出来,叫过之后,愣愣地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ldo;娘亲,我换您一声娘亲,但是倘若您也执意要与陛下一样,给我这样一个名分,我是实在不能接受的。&rdo;宁初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梁帝,坚定地说道:&ldo;还望舅舅记得阿宁昨晚与您说过的话,收回成命。阿宁,不要这样的名分。&rdo;她站了起来,对梁帝说道,&ldo;我也……不会一直待在宫中的……&rdo;
&ldo;阿宁你……&rdo;梁帝不想听到这样一番回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出的话竟有些颤抖。
&ldo;陛下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就算陛下强行留我在宫中,我也……&rdo;她顿了顿,&ldo;是娘亲的孩子。&rdo;
是娘亲的孩子……这是在提醒他当年的事情吗?
这是在告诉他,她和她的娘亲一样,和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姐姐一样,都不会被这小小宫廷所困吗?
这是在告诉他,她不介意鱼死网破,也不介意再重演一次当年的事情吗?
可恶!
提起当年的事情,提起那么多年的等待,他就一头怒火!
这个小妮子,竟还敢跟他提!
梁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吼道:&ldo;够了!&rdo;说完,便拂袖而去。
&ldo;陛下!&rdo;齐妃急唤了一声,回头朝宁初平静地望了一眼,追了上去。
仍在殿中景妃一脸呆呆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早便知道这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你若是真心待她,她尚能与你交谈一二,甚至于推心置腹都是有可能的,但若是你让她做不愿意的事情,那便是从根上地谈不拢,没话说,也没得妥协。
这些事情,她在月秋阁中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明白了,那时的她,也是一样地倔强,倔强地伏在地上不肯学习礼数,倔强不肯认真听她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
所以,才会觉得,她对自己的亲近,是那样地珍贵吧……
&ldo;阿宁,你为何……&rdo;
景妃刚想劝说些什么,却被宁初抬起头时的目光惊住了。
那是多么绝望的目光啊,一瞬之间,让人感觉仿佛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所有的期盼都会带来深刻的背叛。
为什么,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会有这么绝望的眼神。
景妃的心像是被什么攫住了一般,痛得发紧,那些陈年往事,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朝她涌来。
一张张面孔出现,再消失,消失了,又再出现……他们在笑,他们在哭,他们在喊她的名字,他们在挥手祝福她……
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小。
她没有发现,当她从回忆里醒过来时,早已经泪流满面,身后,有一双小小的手,正在轻轻拍抚着她,让她感觉到尚有一些温暖。
&ldo;娘娘……对不起,我拒绝陛下的请求,不是因为您不好,也不是因为阿宁不愿意做您的女儿,只是……&rdo;宁初看着此刻眼眶发红的景妃,缓缓道:&ldo;只是娘娘,保护不了阿宁的。&rdo;说完,她朝着景妃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似是安慰,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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