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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方戒北把书放回了本来的位置，回头和她说：&ldo;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rdo;

&ldo;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rdo;

任是修养再好的人，碰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忍不住破功，方戒北却神色如常。她以前就是这样，甭管什么事儿，心里不慡了就要闹腾，他都习惯了。

&ldo;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天都没有办法安睡，医生说是心胸郁结，不能纾解的缘故，问我，他有没有特别牵挂的人。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来叨扰你的。&rdo;

他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而且语气谦恭，几乎是低声下气。

方辞却乐了，悠哉哉说：&ldo;如果是别人来请我，我肯定去，可是你嘛，我看到你这张万年老处男的脸，心情就一落千丈了。心情不好，我就哪儿也不想去。&rdo;

其实她说这话，多少是有些言不由衷的。他从小个性内敛，孤傲高远，虽然话不多，却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只是他喜欢的东西，崇尚的东西，都需要沉浸内心，深刻投入，很少能遇到知音罢了。

比如他曾经从事的导弹研究，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与之交流的。比如烹茶，要熟知成千上百种茶的味道、颜色和气味，这甚至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做到的。

他的长相虽然斯文，却又昳丽，英姿勃发，只是眉宇间过于庄重雅正，再嬉笑不羁的人都很难在他面前嘻嘻哈哈。就是这种矜淡自持，铅华洗尽的气度，他从小就很有女生缘，连大院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都喜欢跟他搭话，顺便说上两句无伤大雅的骚话来逗逗他。

不过，她以前跟他吵架的时候就喜欢拿这个挤兑他罢了。

她都说得这么刻薄了，这人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道：&ldo;不如你说直接点，到底怎么样才愿意回去看老爷子。&rdo;

方辞拄着头瞧着他，嗔怪地说：&ldo;让你学狗叫，难道你也干啊？&rdo;

方戒北说：&ldo;不妨一试啊。&rdo;

方辞被重重噎了一下，再看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的脸，实在难以想象他学狗叫的样子，不觉打了个寒噤，讪讪道：&ldo;我还没这么损。&rdo;

想了想，她起身说：&ldo;还没想好，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rdo;

方戒北没应，却跟着她出了这里。

帽儿胡同是老胡同了，也是现今保存得比较完善的老胡同，每一处都是风景。方辞逛了会儿，有点儿累，看到路边有台阶就准备过去坐一坐。

方戒北拦住了她。

&ldo;干嘛不让我坐？&rdo;方辞质问他。

方戒北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帕子，细心地在那台阶上，略略抬手，示意她可以坐了。

&ldo;臭毛病，比人家大姑娘都讲究。&rdo;方辞一屁股在他干干净净的手帕上坐下来，还示威似的碾了碾。

他当没看见，安静地站在一边。

方辞见他出门在外还不忘他部队里那套，眉头就皱起来：&ldo;你不累啊？有坐的地方，干嘛要站着？&rdo;

方戒北没搭理她。

方辞啧啧了两声：&ldo;嫌我聒噪啊？别以为你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嫌弃我是吧？小时候就老说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会儿有求于我，话就藏心里了？方大公子，这也太委屈您了。&rdo;

方戒北有点听不下去了：&ldo;我没有这个意思。&rdo;

方辞哼了一声：&ldo;没有？我看你满脸都是这个意思。我还不知道你？你从小就瞧不起我，觉得我是野丫头没规矩对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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