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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月为百姓做了不少除暴安良的好事,虽然行事低调,然而还是引来不少关注,这使得慕名来求瑨王府办事的人越来越多。萧齐衍一年大多数时间在军中,刚开始他并未注意。一日,他临时有事从军中回来,远远就看见王府侧门口排着几列长队。门房眼尖,一见是他的马就赶忙跑去迎接,等到了门口,那些排队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散去了。
“刚刚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萧齐衍进了王府内院,随口问了管家一句。
“什么人?”管家每日事务繁杂,他也不知道萧齐衍具体问的是哪些人,这么大的府邸每日迎来送往的事情很多,他便说:“可能是想来王府谋份差事做的人吧!”
萧齐衍听了,觉得这个解释倒也合理,便也没再说什么了。可是后面连着好几次都是如此,他便有些奇怪了。又有一天,他专门换了身布衣也没骑马就回去了。说来也巧,那天老门房刚好休假,换了几个年轻小厮在门口守着。萧齐衍刚走到正门口就被拦了下来,那几个低阶小厮平日根本没机会见到萧齐衍,所以压根儿不知道他长的是个什么样子。他们一瞧萧齐衍平平无奇的打扮,便没好气说道:“去去去,排队去!这儿可是正门儿!”
萧齐衍身边的侍卫正想发作,却被萧齐衍制止了。他们到了侧门,看见那里排队的人一眼望不见头。萧齐衍和侍卫随便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排着,这时排在他们前面的人扭头过来搭讪,“喂,我说,你们是清客的还是俗客啊?”
“什么叫清客?什么叫俗客?”萧齐衍的侍卫问。
“这你们都不懂?那还来排啥队?”那人面露意外表情,他好心介绍道:“所谓的清客啊,就是先进去留个名字,领一张瑨王府的条儿。日后遇见难事儿,需要瑨王府帮忙解决时就写信过来。写信时一定要把这条儿附上,没条儿,王府不好判定信件的来路,就不会收的。”
“那俗客呢?”侍卫又问。
“俗客就是当下就有所求的人!俗客又分好多种,是想请王府救灾救急,还是有冤上告无门,还是别的什么其他事儿……反正不一样的事,排的队都不一样,你们最好搞清楚了再说,免得排半天到最后白瞎了!”
“那这一队是什么?”侍卫有些无语。
“这队是清客!你瞧那些当下着急的队伍,那叫一个长。据说昨儿晚上半夜就开始排了的!”
萧齐衍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队伍已经延伸至视线开外。他皱起眉头说道:“这里是王府又不是官府。国家有法度,地方有制度。虽然王府有一定职权,但能做主的事情极其有限,更不可能代替官府行事。”
“哎!找官府有用的话,大家吃饱了撑的还来这里排队?”那人叹了一口气。
“那到这里就有用了?”萧齐衍问。
“那是自然!您没听说吗?瑨王妃嫉恶如仇又有通天之能,官府不管、不敢管的事,她都能管、敢管!但凡有冤假错案上告无门的,找瑨王妃准能行!听说她都从牢里帮忙救出好些人了。只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想见到瑨王妃本人,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了。运气极好的话,顶多进去能见到一两个执事。听说瑨王殿下常年在军中,所以即便进去了,规矩也海了去。若轮到您了,您可千万得注意,尤其见了女人,不管她年纪大小,都不可抬眼正视,否则轻则轰出来,重则挖眼珠子。我可真不是在开玩笑,瑨王府里的规矩严得很!”那人打开了话匣子。
“嗨嗨!来贵人了!来贵人了!”萧齐衍正听那人介绍王府里面的情形,前面的队伍忽然骚乱起来,大家闻声而望,原来是王府里的一个侍女正打这儿经过。那侍女刚走了两步就被好几个排队的人同时拦住去路。
“这位神仙姐姐……”
“小姑娘……”
“贵人请留步!……”
称呼什么的都有,反正这些人就是拦着她不让她走。
“你抓着我衣袖做什么?当心剁了你的手!”那侍女又气又恼,拼命挣脱纠缠。那些人慌忙松了手,萧齐衍就看见其中一人给那侍女塞银子,那人满脸堆笑问道:“神仙姐姐啊,麻烦问您一下,瑨王妃今天在不在府里呀?”
“这么点儿钱就想打听瑨王妃?问个执事在不在都不止这个价!滚开!”那侍女说着狠狠把钱砸回那人怀里,然后奋力拨开人群进府去了。
“不过是个下等杂役,尽也能如此嚣张?”萧齐衍身边的侍卫愤然道。
“哎!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瑨王府这些个丫鬟、小厮已经算是极厚道的了,起码人家不帮你办事,还能把银子再给你甩回来。若换成其他地方,就算一个九品芝麻官家门前,那些个小厮、丫鬟能把钱还回来才叫怪了!有点儿天良的,或许能帮你带句话进去。没良心的,拿了钱就不见影子了,你还不得老老实实在外面干等着?!”排在侍卫边上的人客观说了一句。
排在萧齐衍前面的人扭身过来看他一眼,见他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便指点道:“您要是念书人或者有点真本事的,就不用在这里排队。瑨王府礼贤下士是出了名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到城东王府学馆留一篇文章,若是被看上了,到时候自然有人高车大马到您家里去接。像我们这样没能力、没学问、没钱又没个靠山的,跋山涉水到这里排队只求能日后得个庇佑。不知是哪家祖坟能冒青烟,要是能恰好遇见瑨王妃,那可真是登峰造极、此生无憾了!”
“您打哪里来?”萧齐衍随和问道。
“我是从襄城川青县来的,走了一个多月才到的瑨阳。”那人又指了指另外一队里的一个人,“他更远,是从南郡彤峰岭来的,其实我们都排了快小半个月了。瑨王府规矩多,时辰定的又死,再加上我这运气也不好,每回快轮上我了,人家又不接待了。眼瞅着今儿又快到点儿了,哎!怕是又要白瞎了!”那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襄城和南郡又不属于瑨阳管辖的范围,你们想求庇佑那也应该去求腾王府和燕王府才对!我还从未听说过,瑨王府还能管人家封邑里的事!”萧齐衍认真且严肃地说了一句。
“哼!腾王府、燕王府……”那人一声冷笑,连连摆手说道:“别提咯!别提咯!我们这些人是打心眼儿里羡慕、嫉妒你们这些瑨阳本地人。瑨王府一年才收几成的租子啊?我们那儿……真真快活不下去了!还能指望他们庇佑呢?他们没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抽筋扒皮、骨头榨干就算是不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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