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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高夫人说到此处，悲愤落泪：&ldo;当时我被他强迫，有了身孕只能答应，却因郁结在心生下了一个死胎!他怕我会自揭身份，便将一个同样临产的贵妾处死，将她的孩子抱给了我!对外却推说是我嫉妒成性，对府中妾室肆意凌虐!实则都是他，是他怕身边人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便将所有妾室全处死了!&rdo;

高夫人一边控诉一边痛哭流涕，那半生的坎坷尽在寥寥数语之中，令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何开解。

&ldo;原来你全知道了。&rdo;李锜露出痛心之色，&ldo;当年你产下死胎，我是怕你难过，才会找个孩子替代。我一直以为你不知情……&rdo;

&ldo;我怎会不知情!&rdo;高夫人目露憎恨，&ldo;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十月怀胎掉下的一块肉!你以为寻个替代品给我，我感应不出来

?!&rdo;

&ldo;可你也养育了衡儿二十年……你……&rdo;李锜再也无法说下去，&ldo;别说了，这都是我的错。&rdo;

&ldo;是，都是你的错!我替你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我就是要杀了他!&rdo;高夫人凄然地笑了起来，&ldo;李锜，你这个无情冷血的畜生，我只恨没能将你满门灭尽，让你断子绝孙!&rdo;

李锜也万分伤心：&ldo;我养你二十年，爱你逾珍宝，你怎就不想想我府中有多少姬妾?高氏死了，我为何偏要找你替代她?我杀了那么多姬妾，难道是怕她们说出去?我还不是想让你安心?&rdo;

李锜像是动了几分真情，这话却惹恼了李忘真，后者幽幽开口质问：&ldo;李仆射，我姑母与你少年结发，就换来你区区&lso;高氏&rso;二字?&rdo;

&ldo;哎哟，连姑丈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生气了!&rdo;小郭唯恐天下不乱，犀利地指出来，&ldo;哎，也难怪，换成是我也生气。&rdo;

只可惜高夫人并不领情，对李锜冷笑道：&ldo;高氏与你识于微时，你是如何对她的?你这个不伦的畜生，对发妻尚且如此，对我何谈真情?&rdo;

李锜踉跄一步，试图辩解：&ldo;她是异族!血统低微，怎能和你相提并论!&rdo;

&ldo;血统低微?&rdo;李忘真今晚一直保持着冷静，此刻终是忍无可忍，冷冷嘲讽，&ldo;李仆射，我们淄青李氏全是高句丽人，我姑母更有王族血统，原来在您眼中我们全是异族!&rdo;

此事就连李成轩也听不下去了，蹙

眉斥责：&ldo;我朝向来包容并蓄，太宗曾说过&lso;四夷一家，爱之如一&rso;。况且高句丽灭国百年，早已融入中原血脉，李仆射竟还如此狭隘。&rdo;

毕竟大唐皇室本身就有胡人血统，立国两百年来，在朝的异族官员不在少数，百姓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正统门阀还会排斥异族人，但李锜手下就有不少栗特人，他还时常教导亲信要平等视之……原来都是演出来的。

事到如今，李锜也知辩解无用，旁人的话他竟像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唯独看着高夫人，眼角溢出一丝泪痕：&ldo;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当年告发他，我也是逼不得已……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责。&rdo;

&ldo;自责?&rdo;高夫人嗤笑一声，&ldo;为了你的大业，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rdo;

李锜被她这一眼伤透，索性垂下双目不再说话。

西岭月则叹了口气：&ldo;夫人，我相信李仆射的话。您恐怕还不知道，他一早就猜到了您是凶手，却一直瞒着不说，还对我动了杀心。&rdo;

高夫人根本不信：&ldo;我的计划如此周密，他怎么可能发现!&rdo;

西岭月遂从袖中取出那两条白绢：&ldo;这要感谢某位神秘人物，在蒋韵仪和世子的尸体旁边，留下了这白绢作为暗示。&rdo;

她先将第一条白绢递给高夫人：&ldo;这是蒋韵仪死时留下的，&lso;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rso;。&rdo;她又将第二条递了过去，&ldo;这是我

在世子的尸身旁发现的，&lso;星分翼轸，地接衡庐&rso;。&rdo;

&ldo;初开始我以为这两条白绢是凶手留下的，因为一句有&lso;秋&rso;字，一句有&lso;衡&rso;字，像是在佐证死者的名字。后来我才发现，这是某位神秘人物留下的，他知道你是幕后真凶，又不敢直接说出来，便留下这白绢，想要暗示李仆射真凶是谁。&rdo;

&ldo;&lso;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rso;，暗含的并不是王秋萝之名，而是齐长天。&lso;星分翼轸，地接衡庐&rso;，指的也并非世子李衡，而是字面上的意思，指洪州，齐长天正是洪州人。神秘人选用《滕王阁序》做暗示，李仆射自然会异常敏感，再结合这两句话，他便不难猜到主使者是谁。&rdo;西岭月突然笑了一下，&ldo;只是神秘人失算了，第一条白绢的存在，我并没有告诉李仆射，致使他一时没猜到凶手是谁，还命我着手调查此案。&rdo;

&ldo;神秘人见他没看懂，只得又冒险潜入藏宝阁，在黄金屏风上刻下了两句话。因为他知道，一旦我调查此案，必定绕不过那两扇屏风，将暗示的话语留在上面最保险，还能将线索指向刘掌柜。&rdo;西岭月兀自说着，也不禁佩服那位神秘人的才智，面露三分钦佩之色。

高夫人自从听到&ldo;神秘人&rdo;的存在之后，脸色便极度复杂，又是惊疑又是愤恨，忍不住问道：&ldo;他在屏风上留了什么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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