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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程涣：&ldo;我这是口误。&rdo;

邵峋：&ldo;下次注意点，托尔斯泰会掀棺材板儿的我跟你说。&rdo;

程涣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邵峋边开车边回头看了他一眼，程涣问他：&ldo;看什么？&rdo;

邵峋勾起唇角：&ldo;不常见你笑，得多看两眼加深印象。&rdo;又莞尔道，&ldo;今天公墓半日游果然很值。&rdo;

程涣别开视线，假装这些情话都是说给汽车导航听的。

邵峋倒没有继续调情的意思，接着说：&ldo;我本来还以为你今天心情会不怎么好。&rdo;

程涣一愣，转头看他：&ldo;你以为？&rdo;

后视镜里，南山公墓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邵峋：&ldo;你是来看何蕾的？&rdo;

意外的，程涣并不忌讳话题似的直接回道：&ldo;今天是她的忌日，也是她的生日，来看看她。&rdo;

邵峋一愣，老周的调查里，何蕾是跳河自杀的，到底有多深的绝望才会选在自己生日的当天离开这个世界？

而程涣这会儿平淡的态度也令邵峋感到意外。

不待邵峋问，程涣自己又开口道：&ldo;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也是我想了很多年才想通的事。&rdo;程涣靠在椅背上，神态淡然，&ldo;虽然她选择了跳河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但我后来也想，她当时那样痛苦，离开应该是最好的解脱了。&rdo;

邵峋侧头看了他一眼：&ldo;解脱？&rdo;

程涣点头：&ldo;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rdo;

邵峋：&ldo;戒毒让她的精神压力很大？&rdo;

程涣本来以为自己很难再道出曾经那些事，可意外的，今天的心情特别平静，启齿便没有很艰难，又或许因为‐‐

他信任邵峋。

而远离真相的时候，所有人都想一步登过去，可真到了眼前，却又那么期待了，因为这世界上的大部分真相往往都不那么美好。

邵峋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程涣却格外认真地一字一句开口道：&ldo;你从小在健全的家庭长大，可能想象不到，有些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性格有多么孤僻扭曲。我妈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管住湛临危了，他跟何蕾前后脚一起离开孤儿院，何蕾染上毒瘾是因为他，后期精神状态不好和他有关，何蕾的男朋友因为经济诈骗进监狱也和他有关，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能去做。&rdo;

邵峋听到后半段忽然怔了下。

程涣冷漠道：&ldo;湛临危亲手毁掉了她，现在却要我不计过往和前嫌，凭什么。&rdo;

那些早已尘封在心底的往事过去很多年了，记忆也淡成了一张薄纸，但真的提起，汹涌的恨意排山倒海淹没了理智。

程涣原本清淡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白色的眼底很快染上了一道道红色的血丝，邵峋及时将车停在了路边，轻轻用手拍了拍程涣的肩膀，春风化雨般温柔地开口道：&ldo;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来来，宝贝儿，看看我，看看当年和你掐到死的对头如今是怎么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再心甘情愿又捧你又给你当司机的。&rdo;

程涣回头，眼底的恨意不减半分：&ldo;我妈喜欢湛临危比喜欢我还多，拿他当亲身的儿子看待，我从小把他当成亲弟弟，有什么都先给他，何蕾同我们一起长大，比亲姐姐还亲……&rdo;

邵峋解开安全带，侧身过去，抬手轻轻摸了摸程涣的脸，语气很轻，眼神温柔：&ldo;嘘，别说了，宝贝儿快别说了，看看我，没关系，没有别人，你还有我。&rdo;

程涣克制着，吐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第一时间落眼看了看自己眼皮子下面的手：&ldo;你这是抓住机会伺机而动？&rdo;

邵峋看程涣的脸颊，摸脸的手缓缓做出擦泪的动作：&ldo;你看看你，说着说着都哭了。&rdo;

程涣学上得不怎么样，比拟的句式倒是用得利索：&ldo;别人是皇帝的新衣，你这是皇帝的眼泪？&rdo;

邵峋继续擦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忍不住笑起来，挑眉，混账话一箩筐地朝外冒：&ldo;你是喜欢皇帝和将军的搭配，还是喜欢皇帝和外族太子这种？或者皇帝和文臣也行。&rdo;

程涣一把拍开他的手：&ldo;我要能当皇帝，早几年你就被砍了。&rdo;

邵峋挑眉：&ldo;皇帝和追债鬼？没想到你某些方面的爱好这么特别。&rdo;真是做鬼也要做个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