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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些许回忆（第1页）

先前说过了，我的家原本在千金乡，人杰地灵之处。尤其是那里的小山，高低起伏，郁郁葱葱，山中一条小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散落，它几乎连通着全乡所有村庄。山间的鸟语花香如今仍记忆犹新，儿时的快乐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

那时有一首歌“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但有一天风波突起，忧郁烦恼都来了”正是如此，1996年的一天吧，当我还不懂什么是家庭的时候，父母就给我上了一节教育课，这课程让我瞬间明白了什么是家庭，但同时也永远地失去了它。

离婚这个词那时对六岁的我来说还是懵懂的，不能说完全不明白，但是也不晓得它到底代表什么，只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词汇。当时有很多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问我：“你爸妈离婚的话你跟谁？”虽然不懂，但是似乎知道这不是好话，更多的是一个残忍的预示。回答这句臭不要脸的提问，大多是我的破口大骂和拳脚相加。

不是不懂礼貌，而是对这种不祥的言语的奋力抵抗，和对美好生活的拼死守护。但如今明白，两个人的感情如果出现问题，是任何人也无法左右的，当然也包括我。苦苦的哀求，竭力的哭喊，最终也没能守住我的家，最终还是在那个不记得是阴是晴的午后，跟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应该是民政局的地方，亲眼见证了他们解除婚姻的仪式。当时没有哭，但心里很不舒服。我想如果当时在他们签字的那一瞬间，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也许......

人这一辈最没有可能的就是“也许”也许再勇敢一点？也许再冲动一点？也许再重来一次？今天的我知道，再多的也许它也是也许。爸妈最爱唱《无言的结局》有这么几句吧......“分手之后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就让那岁月淡淡的随风去！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也许就没有也许”这首歌如今听来仍旧是那么的贴切，人生确实只有也许！他们的婚姻结束了，是苦是乐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但我的悲惨生活开始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家长也是离异的，我想这其中的苦楚不用我多说，并不是生活变得怎么艰苦，而是心灵深处的那种无依无靠。

念母心切，虽然我是由我父亲抚养，但还是住在姥姥家跟着妈妈。为了生活她不能天天陪着我。而我对于母亲的依赖又强于同龄人，只要每天醒来看不到她就会哭。有时候哭的莫名其妙，还会被她打一顿。虽然被打，但看到她回来了我还是很开心。

大人们很不解，为什么我睁开眼睛就哭。真想骂一句放屁！谁睁开眼睛就哭？刚刚经历过家庭破碎，而且心智又比较成熟的我自然明白，从这一刻起我再没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种不该这个年龄拥有的清醒和思维，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我的心灵中慢慢孕育了。

每天最深切地希望就是能和妈妈多呆一会，哪怕是几分钟，所以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没有她的身影，一种唯恐会失去她的恐惧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就那么难以理解吗？那时林林姐和他弟弟，就是这里提到的胖子，偶尔还会合伙欺负我。现在不觉得什么，都是小孩子在一起玩，说话的时候自然是口无遮拦。但在当时，好多不经意的话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什么“没人要啊”“你是老闵家的”诸如此类的话其实并不少见。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无助。那种没有依靠，没有支撑的感觉不知各位是否了解。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一年以后我就从姥姥家搬回了奶奶家。这样一来对妈妈的思念就更强烈了。奶奶不比姥姥，姥姥还是个有点浪漫和小资的人，有时还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而奶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人。她所理解的照顾就是吃饱，穿暖，干净，别学坏。事实也是如此，我妈妈虽然没在身边，但我的衣服没有一天是脏的。更不要说身上有异味这种情况了。仍记得奶奶把我按进大盆里洗澡的场景，现在仍旧惊魂未定。

早上醒来看不到妈妈我会哭，走到学校看到别人家长送孩子我会哭，放学回去写作业我又哭，晚上睡觉我还会哭。用奶奶的话就是“哭什么玩意儿呢”

后来我就是周一至周五在奶奶家，而周五晚上到周一早晨在姥姥家。这样我就可以最大可能得多和妈妈在一块了。最揪心的就是周一上学，刚开始妈妈送我到学校，后来我年龄大一点了可以自己去上学了，可对妈妈的依赖没有一丝减少，她把我送到家门外，我就央求她再送到路口。到了路口，我又说再送十米，那时我都不知道十米是多远。最后在数十或者数百个十米后，我到了学校门口。可仍就不想进去，因为只要进去，那就要有五天看不到妈妈。于是我倒退着走进校门，然后隔着大门和她告别，直到她转身离开。回到教室里以后我还是毫不例外的再哭一场。并不是狡辩，也不是抵赖，我的学习成绩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下滑的，虽然以前也不是很好。

小学毕业了，就到了中学，其实在四五年级的时候上述情况就慢慢的好转，最后逐渐消失了。大家都知道，向回看时总觉得时间转眼即逝。但身在痛苦之中的时候，真的是度日如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明天的今天等同于昨天，昨天再痛苦，它也只是昨天”人毕竟还是要走出痛苦的。但光是走出痛苦还远远不够，想要生活的幸福快乐，首先是不能坏了心肠！

先是孙老师，后是孔老师，她们二位竭尽全力把正我人生的航向。要知道，我是和奶奶生活了十几年，她对我虽是照顾有加，无微不至。但我俩毕竟相差五十岁，她能给我的教育真的是太有限了。而这两位老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又明白这么多年无助的痛苦生活，使我的性格有了极其巨大的改变，甚至是扭曲。首先就是野性难驯和盛气凌人，再者就是放荡不羁、为所欲为。这四样加在一起再配上我敢想敢做，说干就干的性格，直接就是进监狱的节奏啊。

孙老师兢兢业业，软硬兼施，虽没能改变我的性格，但至少在小学的时光里，我积极向上，乐于助人！虽有时与同学互骂打架，但也无伤大雅！毕竟都是小孩子。而上了中学，脱离了孙老师的我曾一度走歪了一段路“混社会”成了我的梦想，看着校外青年染的红毛绿毛，耀武扬威的举动，让我奋起抵抗的同时也心生向往。发现了我这个苗头的孔老师，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一次又一次的教育我。几次被我的悖逆伤的流下眼泪。一次最让她伤心，最让她失望的过错后，我对着她跪在了地上，请求她的原谅。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行的最大一礼。

其实老师和学生之间并不用如此，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娘亲！但是在我看来，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好坏与她也毫无瓜葛的人。在三年里无休无止，乐此不疲教育你一定要走正路的人，绝对受得起这跪拜之礼！这一拜，是对您的悉心教导感谢。这一拜，是对您严词批评的铭记。这一拜，你对您教会我做人，让我明白人间正道是沧桑，懂得对与错，黑与白的无限感激！因为您的教导，我没有走上歧途。如今想起，真的应该谢谢您！当然，谢谢二字无报答你为我付出的辛劳！如山厚恩，请许我后报。

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付钱下了车。刚刚也忘记了打电话，不知道妈妈在不在家。爸妈离婚以后，妈妈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几经辗转，才在刘山买了房子，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房子。好一段时间我就住在这里！穿过熟悉的小区，就来到了楼道口，这小区挺干净，别看是回迁房，正因为这里以前都是农民，所以民风很是淳朴，不用物业，就有自发出来搞卫生的！

心里一阵激动，今天要给妈妈一个惊喜！

但是这个惊喜很快就要变成惊讶转回给我自己！刚走进楼道，就听见门外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就停在了门口。然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我这人警惕性非常高，身处幽闭空间内，就想着狭窄的楼道。

脚步轻盈快速，并逐渐靠近，我也慢下来以隐匿声音。身后有一个人，应该是看到我后就不动了，我没有回头，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感受着身后这人的气息......是个女人，吹来的风中带有香水的味道。不是张雅怡的薰衣草。更不是小雪的淡柠檬，当然也不是妈妈的迪奥！这味道有一点“月光舞会”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贡香的味道！贡香！这又不是什么祭奠的时日，谁会带着这么重的贡香味！？满腹狐疑的我缓缓地转过身，随着我转身，背后的女人也说开话来！

“玉清授道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浑身的毛孔刷的竖了起来，冷汗出了一后背，这句话是“奇门遁甲”中的诗句，是三清传人亮明身份的对口，这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随着我转过身，楼道以外两三米的地方，一个女人站在一辆吉普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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