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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大傩礼是用来驱疫禳灾的，但哪里需要巫女，明明是男巫的职司，你不过是把厉鬼疫气带走的方相氏。&rdo;

&ldo;周礼春官上言，方相氏是由巫觋扮作的十二神袛。&rdo;颜沉认真地指出错误，其实是怕林琅因寄生的话胡思乱想。

&ldo;少主，你说的那个是冬堂赠。&rdo;玉姐说，她对祭祀之事也了解一些，&ldo;冬堂赠是岁时禳灾祭祀大典，当然需要巫觋，但这个大傩礼是黄叔正突然要办的，为了赶走黑箭带来的厉疫。说白了，就是赶走家中疫鬼，你林琅就是这只疫鬼。&rdo;

&ldo;林琅，你可别听这两人的胡话，若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猜中背后隐情，那黄叔正也太愚蠢了。&rdo;颜沉连忙安慰林琅，握住她的手又揉又捏，担忧地看着她。

林琅对他莞尔一笑，说：&ldo;他们要拿我做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留下。&rdo;

&ldo;你想留下做什么?&rdo;

颜沉顿时感到危险，他早知道林琅疑心重手段狠，事前不告诉人，事后强行拖他下水，如此这般总多出许多麻烦。如果林琅跟黄叔正有仇，真不如就现在说出来，反正他颜沉也厌恶此人，四人一起报复力量岂不更大?

&ldo;我跟黄叔正一家有冤仇，留下来就是为了报仇的。&rdo;

林琅突然坦白道，直接了却了颜沉将才的所思所想。

&ldo;在沃城时我偷偷报仇，几乎得罪了你们所有人，于我自己也是不好的。现在我不躲着了，就算你们不帮我，也请理解我的苦衷。&rdo;

另三人沉默了，似乎都需要时间接受这个突然变坦诚的林琅。玉姐正了正身子，重新将林琅上下打量，最先开口道：&ldo;什么仇你说清楚。&rdo;

林琅目光垂下，缓缓吸入一口气，平声说：&ldo;流亡路上，我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好姐妹。漂泊到厉城时，被人牙子抓住买入黄府大宅，做肉人。她被吃了。我逃出来了。我要替她报仇。&rdo;

淡淡的声音好像一根根芒刺落在人心上，然而林琅还没有说完。

&ldo;他们当着我的面将她开肠破肚，剁成肉块，煨成肉汤。还逼我吃下她的眼珠子。&rdo;

玉姐倒抽一口冷气，小声说：&ldo;我知道楚国偏土的蛮民，相信人的魂魄就在眼珠子里。人死后眼珠子一定要随身体埋葬入土，不然会变成鬼魅作祟。你吃下了你好姐妹的眼珠，就是吃下了她的魂魄啊。&rdo;

&ldo;所以这就是神算婆婆说的一身两命?&rdo;寄生突然想到这件事，看来终于有了解释。

林琅木讷地听他们说完，轻声说道：&ldo;这些我都不懂，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家人就太恶毒了。这个仇我一定加倍奉还!&rdo;

哐啷。

正堂大门开了，黄叔正和黄雷父子二人走了进来，步履有些匆忙，似乎要急事。

&ldo;黄叔正，半个时辰还没到吧。&rdo;颜沉起身说，愤懑地瞪着他。

&ldo;是没有到，但我觉得你们该考虑完了，反正只有留下来一条路可走。&rdo;黄叔正更不客气地说。

颜沉目光越过老男人的肩头，看到黄雷鬼鬼祟祟地往林琅脸上看。

他起先是困惑，慢慢睁大眼睛，刚想说什么，猛想起屋里还有别人，立刻轻咳两声掩饰窘态，一抬眼正好对上颜沉冰冷锋利的目光，心口吓得一缩。

他们也知道了。

&ldo;我们留下。我的女人可以供你们做巫女，但不管去哪里，去做什么我必须在场。&rdo;颜沉看向黄叔正，仗着比他高半个头，只拿眼角斜睨着。

黄叔正还不知道事态已然剧变，高兴得直搓手，大声说：&ldo;好，好。那就片刻不耽误，马上去黑箭落下的院子，鬼主大师也在那里，这次大傩礼如何办他会跟各位交代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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