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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作者有话要说：饿有恶趣味，喜欢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的人，比如郗凤藻和男主，对爱情大胆的人，总是让我很钦佩，不管三七二十一放马过去再说。生米煮成熟饭先，管他什么爱不爱的。为正义而jian笑g

倾诉

这一年正月里，月牙儿已经半岁多，宇文啸风的侍妾茜雪生了一个男孩，让这个家充满了孩子的哭笑声。紧跟着，宇文逸风的婚期将近，齐王府开始张灯结彩筹备三公子的婚事。他成亲之后，齐王夫妇的儿女就都已成家，众人说起此事，都有些感慨和唏嘘。

一个晴朗的良辰佳日，凤藻终于如愿以偿嫁进齐王府。新房里红烛高烧，却只有她一个人独坐。宇文逸风去应酬宾客了，还没有回来。想到以后就可以和她的意中人朝夕相对、一起生活，她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一会儿他回来了，该怎么办？是否就是照着母亲吩咐的那样，喝过合卺酒之后，就伺候丈夫宽衣？凤藻脸上有些发烧。宽衣之后做什么，母亲说的支支吾吾，只嘱咐她一切都要听她丈夫的，他会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宇文长风见宇文逸风喝的有点多，劝他道：&ldo;快别再喝了，也该回房去看看新娘。&rdo;宇文逸风却不理会，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宇文长风只得摇头。宇文啸风向郗子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向众人提个醒，不要把宇文逸风灌醉了。

璎璎和溪月在另一室陪着女眷们饮宴，有些无趣，独自到花园里散步。月亮刚升起来，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宇文逸风就这么成亲了，璎璎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如今这府里未婚嫁的只剩她一人。他们再也不会陪她玩，她再也不可以和他们亲昵的像兄弟姐妹，毕竟她已经十六岁，而且她终究是个外姓人，不是这家的女儿。

依稀记得那时，长风和逸风还都没有娶妻，这样的春夜，他们常常坐在齐王府的高台上眺望花园的美景。璎璎会吹笛子，她的笛声悠扬宛转，常令听者如痴如醉。那兄弟两人开玩笑的说，将来要替璎璎招赘一个夫婿，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齐王府。那时她尚年幼，不知道招赘是什么意思，如今她懂事了，却知道他们的话是不可能会实现的。

璎璎走过齐王府花园长长的回廊，登上高台坐下，从怀中摸出竹笛，放在唇边吹起来。这里离宾客云集的前堂有一段距离，她的笛声不至于引起众人的注意。

月下吹笛，如泣如诉，笛音的每一声都像在诉说心事。晚风吹起她的衣裙，飘飘欲仙。她吹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ldo;你有很多心事吗？&rdo;一个声音打断了璎璎的思绪。璎璎回望了一眼，却见一个华服少年站在她身后的凉亭旁。

那俊秀的眉目似曾相识，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他是那时上元灯节在皇城中寂寞独坐的公子襄。&ldo;是你呀？我刚才在前堂怎么没看到你？&rdo;璎璎问了一句。公子襄走到她身畔坐下，道：&ldo;我不喜欢热闹，坐在角落里，你自然看不到我。你们府里这花园不错。&rdo;璎璎叹息了一声，她一直把这里当成家，可这里终究不是她真正的家。

&ldo;我是听着你的笛声过来的，你有很多心事吗？&rdo;公子襄侧着脸问璎璎。璎璎淡然道：&ldo;除了木头人，谁会没有心事。&rdo;&ldo;说的也是，人人都有心事。&rdo;他低头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拿出那时她送他的荷包，笑道：&ldo;你这个荷包里的东西很好吃，我都吃完了。&rdo;璎璎瞥了他一眼：&ldo;你留着我的荷包干嘛？&rdo;公子襄一愣，讪讪道：&ldo;我看绣的挺好看，就没扔，是你自己绣的？&rdo;

&ldo;我不爱绣这些东西，是我姐姐绣的。&rdo;璎璎从贴身的荷包里抓了一把杏仁来吃。&ldo;哦，你姐姐就是齐王的侧妃ju夫人吧。&rdo;公子襄看到璎璎吃杏仁，他也想吃，又不好意思到她手里去拿。璎璎看出他的心思，嫣然一笑，伸手给他，他拿了几颗放到嘴里咬。

&ldo;你在家里是不是除了一日三餐别的什么都不能吃？&rdo;璎璎笑着问。公子襄点点头：&ldo;我父王对我很严厉，他请了几个师傅教我六艺，不许我有丝毫差错。除了太学，我很少外出。从来也没有打过猎，父王怕我被马踢了。这两年，他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因此有邀约饮宴的时候，就让我替他出面。我到别人府上做客，喜欢各处看看，老是在一处坐着，没趣的很。&rdo;

璎璎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ldo;我和你也差不多，没有别人领着，我也不能出门。想出去玩，还得央着这个求着那个，看他们心情好不好，能不能带我出去。&rdo;&ldo;我不喜欢热闹，本来今天不打算到齐王府来喝喜酒，让管家送来贺礼就算了，但是一想没准能见到你，我就来了。&rdo;公子襄直言不讳的说。

璎璎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有点脸红，嘀咕道：&ldo;你怎么知道能见到我？&rdo;公子襄得意的一笑：&ldo;你那时不是说过，金銮殿的小皇帝比你矮两辈，所以我一猜就猜到你是宇文家的人。&rdo;

宇文家的人，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璎璎的心。她多么希望自己是这家的女儿，而不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公子襄见她垂首不语，似乎又在想心事，试探的问：&ldo;你怎么又不高兴了？&rdo;璎璎摇摇头，看着他：&ldo;你见我干什么？&rdo;公子襄一愣，也有点不好意思。

自从那时在皇城里见过他，他心里常常想起她，觉得她非常可爱，又非常亲切，一年过去了，她和那时一样，只不过比那时更美。刚才他远远看见她坐在高台上吹笛，风吹起她的衣裙，就好像乘风的仙子一般，似乎只要风再大一点，她就会随风起舞。

&ldo;我觉得你有点像我母亲。&rdo;公子襄望着天边的月亮，自言自语的说。璎璎一愣，可爱的皱着眉：&ldo;什么？&rdo;公子襄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自语道：&ldo;我母亲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已经记不清她的脸，只记得她对我很好，很温柔，总是拿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她去世之后，再也没人对我那么好。&rdo;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俊秀的脸上有着难解的惆怅，璎璎同情的叹息一声。

&ldo;你我同病相怜，我是三岁就没有了父母。姐姐把我带进齐王府，齐王府的人对我也好，可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家，迟早要离开这里。&rdo;璎璎落寞的看着远方。公子襄了解的点点头，不知怎么，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熟，但他就是能体会她的心情，明白她的烦恼。

&ldo;咱们溜出去玩吧？&rdo;璎璎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ldo;溜出去？怎么溜？&rdo;公子襄不解的问。&ldo;这府里忙于宴客，谁也不会注意到少了两个人。我们只要悄悄地走到大门口，吩咐车夫带我们出去，不就可以了。&rdo;璎璎歪着脑袋笑道。公子襄撇撇嘴：&ldo;说得容易，我府里的车夫才不会带我乱跑。&rdo;&ldo;我们府里有啊，我可以和车夫说。&rdo;璎璎胸有成竹道。

&ldo;你不是说没人带着，你不能出府吗？&rdo;公子襄仍有些犹豫。&ldo;笨蛋，你不是人吗？穿着这样华丽，一看就是府里的贵客，谁敢怠慢。我们去秦淮河看看画舫和灯影也好，我以前去看过一次，那里可热闹了。&rdo;璎璎莞尔一笑，似乎在笑公子襄一点急智也没有。公子襄听她说的热闹，有些心热，见她从高台上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

&ldo;说走就走，到了门口，你可不许反悔。&rdo;璎璎嘱咐了一句。公子襄点点头。两人一起往齐王府大门走去，果然这一路并没有什么人问他们的去向。直到上了马车，璎璎才笑出声：&ldo;你刚才为什么要紧张的抓我的手，第一次撒谎害怕了呀？&rdo;公子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ldo;我是怕你撒了谎会害怕。&rdo;&ldo;你才害怕呢。我经常撒谎，撒谎没什么可怕。只要你把自己的谎话当成真的，别人也就会当真。&rdo;璎璎撅了下嘴。

&ldo;真的？&rdo;公子襄侧目看了她一眼，神情中有一丝笑谑。&ldo;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撒个谎试试。比如，你说你刚才抓我的手，不是因为害怕。&rdo;璎璎笑道。公子襄聪明无比，当然听出她是拿话故意绕他，笑道：&ldo;我那就是真话，不是撒谎。&rdo;璎璎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奇怪，起码这府里的几位公子看她的眼神就不是这样，倒有点像长风看着溪月的目光。她瞪了他一眼。

&ldo;你瞪我干嘛？眼睛不舒服啊？&rdo;这小子嘴还挺贫。&ldo;是不舒服，你有药啊？&rdo;璎璎回敬了一句。&ldo;我又不是大夫，哪来的药。&rdo;&ldo;没药你问什么，我眼睛真要是不舒服，你也治不了啊。&rdo;璎璎笑着说。她喜欢跟他说话，看他答不上来的无奈表情。

公子襄移了视线，两人沉默着。到了秦淮河之后，前后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在某处等着，他们要到处逛逛。&ldo;我牵着你吧，不然你走丢了，齐王府问我要人，我可担待不起。&rdo;公子襄笑着说，璎璎白了他一眼，诡异一笑：&ldo;你得了吧，又撒谎，你明明是头一回来秦淮河，怕自己走丢了。你知道吗，你一撒谎，眼睛就会发绿光。&rdo;公子襄忍俊不禁，道：&ldo;你又拐着弯骂我，眼睛发绿光的是狼好不好。&rdo;璎璎向他耸耸鼻子，伸手去牵着他的手。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希望这愉快的夜晚永远都不要结束。璎璎想，他要是我哥哥多好，三风成亲了，他可以陪我玩。虽然他没有三风那么多古怪想法、那么有趣，但也是个不错的玩伴。公子襄想的却是，父王前些天和姨娘说，要替他物色一门亲事，与其娶一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女人，还不如娶眼前这个姑娘。她这么可爱，又这么有趣，有她陪着他，他就算在府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只怕也不会闷。

&ldo;程姑娘‐‐&rdo;公子襄叫了璎璎一声。&ldo;你知道我姓程？&rdo;璎璎正吃着糖葫芦，侧望了他一眼。&ldo;我知道。&rdo;公子襄笑了一笑。&ldo;哦，有什么事？&rdo;璎璎问。&ldo;那个……&rdo;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有没有许配人家，只得掩饰道：&ldo;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出来太久，府里人该找我们了。&rdo;璎璎想了想，点了下头。两人携手离去。

回到齐王府，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公子襄直接上了自家马车。璎璎转身进了府门，公子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动，下车去叫住她。&ldo;还有事吗？&rdo;璎璎疑惑的问了一句。&ldo;没有了。呃，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叫司马襄。&rdo;公子襄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ldo;我知道啊，别人都叫你公子襄。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一个没名没姓的人一起去逛秦淮河？你要是把我谋害了，我们府里怎么找你算账啊。&rdo;璎璎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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