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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小顺治对于他眼里的真诚和郑重很是欣慰。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他现在的心态是好的。而他也确实喜欢穆特布的这一点，有着大多数满人没有的商业活泛，所以他对于穆特布待在宁波府寄于厚望，也想让他有始有终地带着美名回京城。

&ldo;朕相信我们的穆特布巴图鲁。宁波港会很繁华，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来它会有十来万的洋人定居，会有很多很多的机遇。穆特布要稳住自己，坚持住底线。&rdo;

他对穆特布描绘他计划中的宁波港，包括附近的泉州港等等，谆谆叮嘱处于江南繁华中心的穆特布，希望他可以一直保持这份清明。穆特布听得眼圈儿发红，旁听的几个人也被感染的心有戚戚焉，暗自警醒自己。

君臣这里掏心掏肺的相谈甚欢。天上黄灿灿的大太阳稍稍偏西，一团乌云过来，天气看着好像要下雨。吴良辅领着宫人把外面的物事收拾进船舱，绾陌姑娘瞅着他休息的机会小声地用汉话和他聊天。

吴良辅看着小姑娘眼里的纯净，知道她是真的好奇，就把皇上的日常生活稍稍透漏给犹自纳闷不解的绾陌姑娘，&ldo;绾陌姑娘，皇上每天的饮食就是这样，简单得很。虽然喜欢喝黑茶但是很少喝，薄酒也是今年才开始偶尔喝两口。&rdo;

他想着那年那天皇上大变化后要喝酒，还要喝葡萄酒，结果他面对自己不到年龄的现状，眼睁睁地看着几瓶葡萄酒全进了摄政王的肚子的那个小模样，笑得一脸慈祥。绾陌姑娘听了更是好奇，小鞑子的自制力居然这么高？

&ldo;那皇上的后宫里头也还没个妃嫔？&rdo;

&ldo;没。&rdo;说到这个事儿吴良辅更是笑得骄傲自豪，&ldo;虽然时人成婚早，但皇上还没到十五，不用着急。&rdo;

…………

早知道她直接冒险一趟见他就好了，何苦劳烦文姑娘受这一遭儿？

同样后悔的还有穆特布。他回到府衙里想着昨天自己的所做所为，以及皇上今天对他的态度，越想越是悔恨不已。他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

原本他担心自己离开京城，离开皇上的身边久了，君臣感情生疏就想着借皇上南下的机会大献殷勤一番，结果弄巧成拙不说，还差点儿害了皇上的安全。虽然豫亲王已经查明绾陌姑娘的身份确认她应该、可以留下，但是他却不能原谅自己的失察。

痛定思痛的穆特布琢磨着皇上对&ldo;三寸金莲&rdo;的厌恶，汉人对&ldo;三寸金莲&rdo;的热衷，首先根据豫亲王的指示让人在宁波府宣扬婉陌姑娘的那个&ldo;北宋裹脚方法&rdo;。然后他又吩咐福晋把家里收拾一新，一些来自西洋的奢靡物件儿该撤掉的撤掉。

换上满人的传统物事，当地人的传统物事，吩咐厨房去找一两个当地人的厨子……，如此这般的折腾一番，他总算是感觉心里舒坦一点儿。

今天夜里一直是阴霾霾的，第二天早上果然下起了小雨，丝丝缕缕的缠绵。即使是依旧忙碌的港口上也有一种烟雨江南的温情万种，诗意朦胧。小顺治站在舱门口对着雨幕露出一个打招呼的微笑，透着一种孩子气的纯真，看的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绾陌姑娘两眼直发愣。

这小鞑子……长得也太好了……绾陌姑娘想着吴良辅的话，突然也觉得鞑子小皇帝确实还是一个小孩子……

&ldo;朕待会儿要去参观宁波港的钟表作坊，绾陌姑娘可要跟去？&rdo;

小顺治感受到她强烈的探究的目光，微笑着做出邀请；绾陌姑娘条件反射就想说&ldo;她的身份跟去不好&rdo;，不过她瞬间反应过来，毫无礼制的满人鞑子又不会讲究男女大妨的规矩，随即嘴角一翘，一脸倔强的回答，&ldo;去就去。&rdo;

&ldo;好。辰时正出发。&rdo;

小顺治对于绾陌姑娘的勇敢很是欣赏，多铎对于绾陌姑娘跟着出门没有意见，既能增加那些汉人的好感，还能引导一下放脚的风气。倒是穆特布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犯的错误，浑身不自在。

君臣三个人穿着蓑衣雨鞋各自打着伞，多铎和穆特布一边细细地聊着怎么把&ldo;北宋脚&rdo;作为一个&ldo;点&rdo;，把南方这一带被当年的朱子先生弄得&ldo;渔女也小脚&rdo;的现状整治过来，尤其证明前朝作为正统学的程朱理学的不合理性。

绾陌姑娘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聊天，虽然她听不懂满语，却是听明白了那个&ldo;北宋脚&rdo;的词儿。

被称呼&ldo;北宋脚&rdo;的绾陌姑娘气的转头对着他们狠狠地瞪了一眼，&ldo;本姑娘已经放脚了，天足。&rdo;

&ldo;看着确实像天足。&rdo;多铎笑眯眯脸。

绾陌姑娘被刺激到，顾不得害羞直接不服气地反驳，&ldo;比你们的大脚板好看。&rdo;

&ldo;好看不好看无所谓，能跑能跳就行。&rdo;

&ldo;既能好看，又能跑能跳。&rdo;

&ldo;咳咳，姑娘错了，&rdo;穆特布同样笑眯眯脸，&ldo;凡是都要防微杜渐。你想想&ldo;北宋脚&rdo;是怎么变成&ldo;三寸金莲&rdo;的？关键不是不让你们裹脚，而是不能成为习俗。&rdo;

感觉自己是&ldo;秀才遇到兵&rdo;的绾陌姑娘被他们一口一个&ldo;北宋脚&rdo;气的跳脚；微笑着听着他们闹腾的小顺治不自觉地面带笑容加大。他知道多铎的主要目的是打压程朱理学，打压汉家文人来自程朱理学的傲气，但是结果是好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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