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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梦游似的前进几步，&ldo;现在回想起来……那到底是我亲眼所见，还是幻想出来的假象呢？&rdo;&ldo;公主殿下……&rdo;&ldo;雷欧纳德，胡安娜死后，这艘船，还有你，将会何去何从呢？&rdo;强烈的电流在人工智能的回路中激荡不已。&ldo;我还没有做好打算。&rdo;&ldo;要不要跟随我，雷欧？&rdo;阿尔薇拉扶着指挥席，缓慢地、艰难地转过身，凝视着人工智能的影像，&ldo;就像你曾经追随胡安娜一样。&rdo;如果雷欧有身体，那么现在肯定会呼吸困难、禁不住颤抖起来。&ldo;您有值得我追随的地方吗？&rdo;紫罗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如同捕获了一切天体和光线的黑洞。&ldo;胡安娜的传说就是从她加入帝国军时开始的。既然她能做到，那么我也能。&rdo;雷欧一阵眩晕。理论上来说他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在那一刻他的所有感应器仿佛都失去了效用，只能观测到杂乱无章的光晕和噪声。暗夜仕女号是属于胡安娜的，但这艘飞船就是雷欧。他作为人工智能被搭载在飞船上，而飞船没有他就无法航行。他明白，米兰图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他执意离开，没人有资格阻止他。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归属。但他无法抛弃米兰图。他为余下的人们设想过，最好的出路就是投靠帝国或联邦中的一方，终有一天他们必须做出抉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到来。&ldo;如果您……您能够……为死去的胡安娜报仇……&rdo;雷欧断断续续地说，&ldo;那么我……&rdo;阿尔薇拉道：&ldo;这也正是我的愿望。&rdo;雷欧闭上眼睛，向她低下头：&ldo;我遇到胡安娜的时候，她也是二十岁。&rdo;&ldo;谢谢，雷欧纳德。&rdo;公主接受了他的礼敬，接着转向一直在旁边静静等待的阿洛伊斯和约书亚。&ldo;你们二位呢？&rdo;阿洛伊斯上前一步：&ldo;我会如从前侍奉您的兄长那样侍奉您，公主殿下，只要您发誓为安诺特殿下和胡安娜报仇雪恨，还有容许我为自己复仇。&rdo;&ldo;我发誓，以我的母亲，还有帝国历代国王、女王的名义，以及我的荣誉起誓。&rdo;阿洛伊斯向她屈膝行礼。&ldo;我不会宣誓效忠你，公主殿下，&rdo;约书亚&iddot;普朗克按住自己的胸口，向阿尔薇拉致礼，&ldo;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rdo;&ldo;感谢你，悼亡人。&rdo;然后阿尔薇拉走到指挥席前方，面对光影变幻的屏幕。&ldo;请为我接通所有人，雷欧纳德。&rdo;&ldo;什么？&rdo;&ldo;我要和米兰图所有人讲话。为我接通。&rdo;五秒钟之后，每个身在米兰图的人都被雷欧呼叫了，电视和电脑被强制切换频道，一切广播都接入暗夜仕女号，宇宙港广场上浮现出阿尔薇拉公主的全息影像，雨后的晴空刹那间被她的面影所占满。同时，暗夜仕女号的舰桥上也显示出米兰图的大街小巷，显示出那些待在家中的、正在工作的、在街上驻足观看的人们。&ldo;米兰图的诸位，我名叫阿尔薇拉&iddot;柴白丝，来自不坠之星，乃是女王诺雅一世的女儿，帝国的白昼来而复去，夜幕再度降临。约书亚站在暗夜仕女号船尾的观景舷窗前，抬头仰望横亘天空、残血般的红巨星光芒，还有仿如缀在深红绸缎上的另一颗明亮恒星。方才阿洛伊斯和卡斯珀联合劝说阿尔薇拉公主去休息，因为她好像打算不眠不休直到启程那天为止。斗争的最后结果是公主勉强同意去休息，但她拒绝住在胡安娜曾经的舱房里，虽然雷欧再三表明那是船上唯一的船长室。&ldo;我不要住在那里。&rdo;公主非常顽固，&ldo;那里有过去的幽灵和痛苦的回忆在徘徊。&rdo;最终雷欧妥协了，他让公主住在那间舱室的隔壁。对于半个银河系的继承人来说这待遇未免太过失礼，但公主乐意，谁能管得着呢？一看见她，约书亚就想起了她的先祖，伟大的纳思尔一世陛下。在约书亚的记忆里那个男人也很顽固和神经质，拥有领袖的魅力和可怕的煽动力。看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基因的力量仍然根深蒂固，在人类的命运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接着约书亚又想到，那位达雷斯&iddot;贝叶斯少将也流着纳思尔&iddot;柴白丝的血脉。在相隔两千年后，他与故人的后代相遇，并且成为敌人，而不久之后又将变成盟友。人世间的因缘际会真是奇妙且令人不可捉摸。阿洛伊斯曾抱怨过命运之神总喜欢捉弄他。但现在看来，不单是他，那位喜怒无常的神明定然喜欢捉弄所有人。&ldo;你在想什么？&rdo;雷欧纳德出现在他身边，&ldo;阿洛伊斯在找你。&rdo;&ldo;他不是应该陪着公主吗？&rdo;&ldo;公主说她要一个人待着，把两位忠诚骑士都赶走了。&rdo;雷欧望着约书亚，&ldo;然后阿洛伊斯就说要来找你，我想他大概又想跟你交配了。&rdo;约书亚的脸皱了起来。&ldo;雷欧，你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儿？艺术一点儿？抒情一点儿？&rdo;&ldo;我含蓄的时候你们让我要直白，我艺术的时候你们让我要科学，我抒情的时候你们让我要现实。阿西莫夫啊，人类怎么这么难伺候！&rdo;&ldo;……你不觉得是你太奇怪了吗？&rdo;&ldo;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rdo;&ldo;首先，不要使用&lso;交配&rso;这个词。它是用来描述动物之间的性行为的。你的词典出故障了吗？&rdo;&ldo;对我来说人类和动物有什么太大区别吗？&rdo;雷欧回答得心安理得。约书亚感到前所未有的灰心丧气。凯斯特，我的好哥哥啊，你看看你制造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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