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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唯一的光（第3页）

藏起来……用了？

周苒眉头紧锁，定在床边死死盯着被糟蹋的私裤，反胃、愤怒，恨得浑身发抖。

几分钟之后，她恢复了平静，什么都没做，只轻轻放下席子恢复原样，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离开。

……

七月初，周家装了电话，安在客厅。

周宗贵夫妻俩打电话回来时，周苒依旧没敢说出自己的遭遇，只满怀希冀问甘云苓：

“妈，我听同学说镇上那个培正中学管得很严，老师也教得特别好，下学期我想转去那里的小学部，行吗？”关键培正中学还要求学生全部住校，她没提，怕她妈不同意。

没错，她想转学，想用住校的方式躲开周德正，这是未满九岁的女孩能想到的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你以为那学校是你家开的啊，说转过去就转，不要钱的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村里读书，下周期末考考两百分回来，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要去！我要转学！”周苒第一次鼓起勇气反驳。

“反了你了，敢吼你老母了！培正那种私立学校收费那么贵，读一个学期得多花多少钱！你妈我供不起，你给我死了这条心！”甘云苓忍着火气，她虽然不常回去，但听老乡说过这个培正中学，有大致的了解，“小小年纪就想去读寄宿学校，去镇上读书，去街上浪，骚得没边的货色……”女人口吐芬芳，满嘴喷粪，仿佛电话那头不是她女儿，而是仇人。

足足骂了五分钟，甘云苓才停下，然后也不管周苒什么反应，直接挂了。

对于女儿为什么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想得很简单，就是女儿学坏了，不知检点，缺少管教。

在她眼里，女儿再小也是天生的浪蹄子，骨子里就是骚货，逮着机会就得多骂骂，敲打敲打，否则以后长大了，翅膀一硬就容易跟男的乱搞，惹祸。

“嘟嘟嘟……”

周苒抖着手放下电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哇”一声崩溃大哭。

吓得一旁吃晚饭的两个老人皆是一愣。

李爱珍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饭，累了一天了哪还有力气哄这个外来的孙女，又不是她亲孙子哭。

周德正听到周苒想转学也没多想，村里有上进心的孩子哪个不想去镇上念书？念更好的学校。

他习惯性装起好人：“怎么了？你妈又骂你了？没事，别把她的话放心上，下次爷爷帮你骂回去，来吃饭，吃饱了就不难过了。”

周苒充耳不闻，低着头嚎啕，亲妈的侮辱在耳边萦绕，像最恶毒的诅咒，刺进她心底。

她是她在这个家最在意的人，她将她视为唯一的光。

却不料亲妈会用那样的词汇形容她。

为什么？

周苒想不明白。

直到多年以后，周苒才懂得，原来有些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别人。如果一个人内里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去不了寄宿学校，离不了周家，周苒只能咬牙继续忍。

而忍下去的前提是必须填饱肚子。

想清楚其中关窍，周苒收住眼泪，抽抽噎噎走到饭桌前坐下，捧起之前没吃完的那碗饭大口大口扒，使劲往嘴里塞菜。

她得好好吃饭，好好活着，她不是骚货，更不是坏女孩，老师说过她是好学生，是好女孩！

从未见过周苒这么拼命吃饭的两老一脸懵逼：“……”不哭就行。

吃完饭过来的周青岚：“……”周苒疯了？那炒得黄了吧唧的空心菜有什么好吃的，她居然吃得那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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