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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心沥血换灰飞烟灭。
走出会议室,美丽的前台小姐以娴熟的手势按键打开感应门,头都懒得抬。也是,你不能要求流水线上的工人拥有充沛的感情。
我盯着手里的名片‐‐此行的唯一收获,目光灼灼恨不能烧出洞来。
ruifu,企划总监。
&ldo;还记得我吗?&rdo;身后有个人问。正是会议桌尽头那块攻不破的万年玄铁:ruifu。
我扭头看他,眼睛的角度尽量不斜。
记得?就算被宇宙射线辐射百万次我都认得。五分钟前正是他抬一抬手就否了我的提案。想到那些加班加点无论魏晋的日子,牙齿咯咯响。
&ldo;付总。&rdo;我尽可能快地切换一个专业笑容,不着痕迹地把他的名片放进口袋。
&ldo;没吃早饭吧?脸色不大好。&rdo;他说,&ldo;来,我请你喝咖啡。&rdo;
电梯叮一声停了,他大踏步走进去,伸手挡着电梯门,分明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ldo;你的提案,已经比前三个出色很多。&rdo;他说。
前三个?我看下手表,早上9点05分。他们是什么作息时间啊?好吧,devilsneverrest(魔鬼从不休息)。
&ldo;谢谢付总的意见,对我们颇有指导意义。&rdo;我虚应着,心里默默拼写:d-e-v-i-l。
在大堂咖啡座,我握着第一次由甲方买单的咖啡,不死心想做最后一搏:&ldo;付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向你brief(简述)改进过的提案?&rdo;
&ldo;你真的不记得我了。&rdo;他叹息。
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感性的甲方,疑惑、忐忑、好笑各种情绪交织,最后我只得用几乎震惊的神情看他。
&ldo;班长。&rdo;他虚弱地说。
&ldo;你,你是?!&rdo;
他是付汝文,妇孺,有辱斯文。这大概是他的名片上只有英文名的真正原因吧。
&ldo;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投标底价多少?&rdo;我一下挺直了腰杆,恨不能摩拳擦掌。
&ldo;晚饭时候告诉你。&rdo;
结果是,我在吃过大概十五次烛光晚餐与二十次大排档之后,依旧没有知道底价。
为表示自己也有尊严,这个周末我拒绝了付汝文的邀请,去妈妈家吃晚饭。
晚饭后她搓着衣角,趁朱叔叔去泡茶的间隙踌躇半晌对我说:&ldo;今年的大年夜,你还是去看下你爸。&rdo;她踌躇得让我误以为他们离异多年还余情未了。我一边点头应承,一边从包里掏一叠簇新的现钞放到她手里:&ldo;我的年终奖,给你派红包用。&rdo;老实说,要能拿下付汝文的单子,这叠现钞会厚得多。
她略做推辞,收下了。又问:&ldo;那红包你买了吗?不会忘了吧?&rdo;
&ldo;你自己去便利店买吧。&rdo;我揉一揉太阳穴,&ldo;最近忙,忘记了。&rdo;
她点点头,算是原谅我的这点疏忽。
过年她都希望我能去爸爸那边,当然不是怕我爸孤单,主要是不希望我和朱叔叔家的孩子打照面。她改嫁朱叔叔时,他的一双儿女并不比我年长多少,但如今都已成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呢?孤家寡人,连个正式男友都没有,真正的输人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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