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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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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1975年的冬天，元宝已经五岁了，在这四年里，元宝一直跟在林秋问身边学知识，当初元宝刚想拜师的时候，家里人是强烈反对的，林秋问毕竟是被下放来劳改的人，元宝要是认他做师父，那家里人不就成了资本家帮凶了吗，这个罪名可是很大的。但是元宝打定了主意就是认林秋问当老师，其实元宝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一直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没见过城里人对付资本家的手段，所以并不觉得认林秋问当老师能有多大罪。所以就一直和家里面人闹。后来江老头没辙了，只能去找大哥江兴民去讨教主意，江兴民一听江老头说的元宝闹着要拜师的事情，就和江老头说元宝有上进心是好事情，林秋问已经被下放到上坪大队了，上面人不会一直盯着他的，而且林秋问住的茅草屋子又在山脚下，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过去，只要平时元宝去找林秋问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经常被社员看见就可以了。

江老头听见自己大哥都这么说了，也就答应元宝去和林秋问学习的事情了，但也给家里面大大小小的人都下了封口令，不准到外面和别人说这件事情。家里人除了三丫还小不太懂以外，别的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答应绝对不说出去。三丫更不用担心了，她根本不会和外面说话。元宝看见家里面人都这么郑重其事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给家里人带来多大麻烦了，但是也没办法，自己现在这么小，唯一能接触到知识的途径就是林秋问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当个真正的小孩子在村里晃到上学的年龄，那绝对是对自己天赋的一种浪费，也没办法让自己在改革开放大潮来临前做好足够的知识储备，现在是苦一点，家里人也跟着担惊受怕，但是到以后，这些曾经受过的苦肯定都会变成最强大的动力推着自己前进。

江老头把家里人都安排好以后，就趁着天黑大家都回去睡觉以后带着一带粮食敲开了林秋问的门，请林秋问教教自己的小孙子，林秋问也很喜欢元宝，虽然元宝还小，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学教授的林秋问知道元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当然不舍得元宝的天赋被荒废，所以也就欣然答应当元宝的老师，只是他也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顾虑害怕连累到江家，江老头和林秋问说了江兴民的看法和自家的安排，林秋问看见江家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也就没有可担心，只管把元宝教好就可以了，只当是回报江家人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心里感叹着，没想到自己落到这步境地还能得个小弟子，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慰藉了。

就这样元宝开始了每天偷偷摸摸地学习生活，前面两个月江老头不放心元宝一个人去，都是自己抽时间接送的，后来元宝就不让江老头送了，每天自己来回，就这样坚持了四年。江兴民知道林秋问要抽时间教自己大侄孙，所以四年来都是给林秋问安排的放牛的活，每天天没亮林秋问去队里面把牛牵走到自己茅草屋后面的小山坡上拴着让牛吃草，自己就回到屋里教元宝，没事出去看看牛跑没跑就可以了。

林秋问下放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过来，他教元宝也没有合适的书可以用，就叫江老头去县城买了点纸和笔，回来自己把能背下来的书在纸上面写出来，再教元宝，可以说是教学条件非常艰苦，所以元宝非常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学习条件，他把林秋问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林秋问写下来的每一本书都背的滚瓜烂熟，林秋问看见他这样的学习态度自然是欣慰不已，教的更认真了。

元宝凭借着逆天的记忆力和自身的努力，四年里几乎把林秋问所有的本事都学到了手，林秋问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元宝的了。现在自己和元宝交流已经不是教学性质了，而是探讨性质。在这四年，元宝学到的不仅有知识，还有林秋问向他描述的交南县以外的世界，经过老师的诉说，他才对这个世界有了真正的了解，建立起了一个清晰的轮廓，结合他后世的所见所闻，他渐渐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

上坪村在这四年里倒是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大队队长还是江兴民，社员们还是每天上工下工，闲时讨论点家长里短，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知青了，73年的时候城里每年都开始给知青回城的名额，原来还算老实的知青纷纷活络起来，谁都想要争这个回城的名额，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江兴民是被搞得烦不甚烦，后来直接就召开了知青大会明说了谁要是再不好好上工就顾着耍一些小把戏自己就把谁永远列入知青回城黑名单，这才让那些知青老实了一点。虽说有回城名额，但每年还是新过来的知青总是要比回城的多，所以现在上坪大队的知青数量比70年的时候多了将近一倍。江兴民管百来个知青费的心快赶上管2000多社员费的还多了。

江建国现在是上坪大队副队长了，这里面虽然少不了江兴民的推荐，但更重要的是公社里面江秘书的帮忙，江秘书自从接知青那次见过元宝以后，公社开大队长会议的时候，总是得私下和江兴民提起让江建国带元宝来找他玩的事情，江兴民看见江秘书当时说的不是玩笑话，回队上以后就命令江建国下次带着元宝和他一起进城去找江秘书。江建国当然得听江兴民的话，而且江秘书看好元宝的事情，江老头江老太也知道了，没事也会叫江建国将常带着元宝去找江秘书，这一来二去的江秘书和江家这关系就处得非常好了，江秘书不忙的时候甚至还会来江家一起吃个饭。大队里面的人也都知道江家和江秘书处得好的事情，所以74年的时候，上任大队副队长年龄大了不干了之后，社员们都投了江建国一票，江建国就这样当上上坪大队副队长了。

75年的春节就快来了，上坪大队比以往热闹了不少，地里面现在都没事，大家都开始在家里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江家也是这样，江老太今年是卯足了劲想过个好年，因为大儿子江建国去年年底的时候终于当上副队长了，在队里也算的上有地位的，所以这年肯定的过得比以往要红火，这眼看着还有十来天就到年了，江老太可不得折腾起来，每天都把程丽还有大丫二丫三丫指挥地团团转。

一大早上元宝还在被窝里面睡觉呢，院子里面就响起了江老太的声音，她喊江老头和江建国快起来去扫雪，昨天夜里面下满了雪，现在地上都铺了满满一层，趁着现在还没结冰得赶快把扫了，不然连路都没法走。元宝一听下雪了，也顾不得赖床，嗖地一下就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穿好昨天晚上放在一边的棉袄棉裤就推开门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奶奶，昨晚下雪啦？”元宝看见江老太正拿着铁锹在铲雪，赶忙跑到江老太旁边，拿过江老太手里的铁锹要帮江老太一起铲。

“元宝你怎么出来了，还是元宝最好了，知道帮奶奶铲雪。你看奶奶叫了半天了，你爷爷和你爸还在睡呢。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这么冷，你再给冻着。”江老太看元宝帮自己忙很是高兴，但也怕元宝冻感冒。想叫元宝会屋里去。

“奶奶，我不冷，我帮你铲雪，我力气大。”现在江家人都知道了元宝力气很大，刚开始时候看见元宝小小的一个举着斧头劈柴之类的场景还吓了一跳，现在已经习惯了。

元宝挥着铁锹，没几分钟就把院子里面清出一条路来，没必要把院子里面雪都扫干净的，只要清楚一条路够家里人走的就可以了，所以元宝就没继续铲把铁锹给放好就去厨房找江老太了。他有点担心林秋问住的茅草屋想跑去看看。走之前得和江老太打声招呼。

“奶奶，我要去林老师那边看一下。”江老太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呢，听见元宝要去林秋问那边，就和元宝说：“你等奶奶把饭做好吃了再过去吧，顺便带点过去，天这么冷，你林老师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江老太虽然不是个大方的，但是只要别人对元宝好，她对别人肯定也好，所以一直以来对林秋问都是很不错的，家里做了什么都想着让元宝带一份给他。

“好的，奶奶，那我帮你烧火吧。”元宝坐下来帮江老太烧火，江老太早饭也没做的太复杂，就是简单的山芋粥和杂粮馒头，又从旁边的咸菜缸里掏出两颗之前腌的咸菜切一切装在盘子里，早饭就好了，她把要带给林秋问的先放在锅里面温着，让元宝把其他的端到堂屋桌子上。可能真是今天天气太冷了，等江老太和元宝把这些都弄完了，其他人还没出屋子，江老太顿时火就冒起来了，在院子里面开骂：“都要懒死在床上了，让我和元宝这一老一小伺候你们起床怎么的，真是造孽啊。”元宝已经习惯江老太这个时好时坏的脾气了。淡定地坐在桌子上吃自己的早餐。江家其他人听见江老太在院子里面骂人了，都赶紧爬起来，再不起来估计江老太得冲进屋里掀被子了。

等江家一大家子都坐上桌子以后，江老太就开始开批评大会了，主题就是“治懒病”，元宝是知道江老太有多唠叨的，所以赶忙把碗里剩下来的粥倒进嘴里，和江老太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厨房装上给林秋问留的早餐溜之大吉了。正在挨骂的江家人看见狡猾的元宝又溜了，心里纷纷吐槽元宝这个没义气的，次次江老太骂人他都溜号。太狡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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