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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心生疑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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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心生疑窦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诺大的殿中更加显得空旷静谧。

皇上叫住最后一个离开的花木易问道：“木易，你觉得围场这次出现猛兽的事情是不是席雍做的？”

就算已经过了四十多岁，因为席青御底子好，一直保养得又十分不错。他的模样以他的年龄来说真的属于特别特别年轻了，完全看不出年纪。就算是站在现在年轻的青年才俊中间，他也完全不会有任何一点弱势，真的算得上是一个长相儒雅英俊的帝王了。

可是花木易现在回头看向皇上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疲态和憔悴。满头的乌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增加了几缕银丝，眼底的憔悴让花木易这才有了一种实质的感觉，原来羌国最最英明神武的帝王也早就老成了这个模样。

花木易站在远处，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略想了想过了片刻才说：“陛下，微臣只是将关于此事的人证和物证找齐而已，但是对于二殿下究竟是不是本案的罪魁祸首，”他停顿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微臣并不敢妄言。”

听完花木易的回答，皇上悠悠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摆了摆手让花木易下去了。

花木易恭谨地行了个礼，起身离开了。

花木易离开之后，皇上坐在椅子上安静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之后，在他身后一直候着的公公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您这几日一直为了公主殿下的事殚精竭虑，都没有真正休息好，现在五公主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估计过几日身体就已经完全好了，您也不需要再过多的担心。还是多注意龙体，前一晚儿您都在想着今日的事，现在要不要先去歇一下？”

皇上依然沉默着，没有搭理他。老太监也不敢再多劝什么了，他们作为下人，能够在主子忧心的时候说几句宽慰已经算是尽到了本分了，至于更多的，那就很少会再多做什么了。说得好了，主子愿意听，对于你的良苦用心愿意放在心上，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主子对于你的建议并不打算接受，甚至可以说厌恶你的逾矩插嘴，那可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了。所以公公见皇上只是一个人靠着椅背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他也不敢多嘴去说什么了，安安静静地在后面站着。

“朕记得雍儿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在他还小的时候总是跟在朕的身后，也不吵不闹，永远都是安静地待着。朕有时候忙着批阅奏章，甚至会忘了他的存在，可是只要朕看过去，他永远都还是安静懂事地在一旁自己玩着。”皇上看着外面，眼神并没有聚焦在某一处，似乎只是在怀念着什么。

公公站在他身后，心里明白皇上说的这番话并不是跟自己说的，他有可能是在跟他自己说，或者只是想要发泄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仅此而已。

席青御说完这番话之后就不再继续开口了，今日看着席雍被带下去的时候，那一刻他差一点就开口让他们把他留下了。就算人证物证都已经全部指向了席雍，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他不利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变成为达目的不惜残害手足的人。

比起席安这个完全不受自己期待和喜爱的孩子而言，席雍当年完全是在自己的期待中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席青御不喜欢秦暮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本就式微，站在强势自信的秦暮烟身旁愈发显得他的无能和懦弱。他当时一心想要迎娶秦暮烟，只是因为“秦暮烟”这个名字本身能够带给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可是他不喜欢秦暮烟的完美，好像永远都是在衬托着自己的卑微一样，秦暮烟的闪闪发光让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的席青御不敢直视她。

也因为如此，秦暮烟的怀孕以至于后面的生子，都完全没有给席青御一点惊喜的感觉。可是席雍不一样，虽然席青御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柳贵妃，当时还只是柳侧妃。但是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秦暮烟比起来，妩媚多情甚至是崇拜仰慕着自己的柳侧妃实在可以说是太让人满意不过的了。看到柳侧妃怀了身子的时候，席青御几乎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期待，可以说席青御第一次真切地有了初为人父的喜悦都是在席雍出生之后才有的。

兴许是为了和秦暮烟比较，或者是为了让秦暮烟让所有小瞧自己的人看到，就算没有她秦暮烟，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很好，他席青御教育的孩子一定会比秦暮烟教育的更加出类拔萃。最开始的时候，席青御是把席雍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的，当然这一切在席安被封为皇太孙之后马上戛然而止。

如果席青御只是为了争一时之气而硬生生地把皇太孙和一个皇孙区别对待的话，他现在也不可能坐上这帝王的位置上。只是即便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皇子皇女出生，尤其是有了他最喜爱的席妧出生，这些更加鲜活可爱的孩子让他不再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过分懂事的席雍身上。后来席雍在席青御这里不再是当年那个独一无二的皇子，和其他人也并无两样了。

可是今日，席青御坐在这里，却突然想起了当年小小的那个孩子。那个时候席青御自己也还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每次看到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席雍，都会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人类是怎么从这么小这么脆弱的一个小小的东西，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当年才成为父亲没多久的席青御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今后会有多少孩子呢，他当时看着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小席雍，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一个能够好好护着他长大的父亲，为他遮风挡雨，让他的这一生都平安顺遂。

只是席青御的这句誓言，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这后来的十数年，随着其他孩子的出生，席雍很快就从最小的孩子变成了年长的兄长。和其他更小的弟弟妹妹比起来，他看上去根本不需要保护一样。就连席青御都已经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席雍就已经不会再在自己面前撒娇了。

甚至今日花木易拿出那枚玉佩的时候，席青御都是在想了一小会儿之后才能够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赏给他的，他平日里虽然见席雍每日都戴着这枚玉佩，可是却忘记这是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经赏给他的东西。席青御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当年那个笑起来乖巧腼腆的孩子，有一天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狠心伤害自己的妹妹。

“陛下，柳贵妃在门外求见。”门外守卫的小太监跑进来说道。

皇上的浑浊的双眸闪动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让她回去吧！”

小太监应了下来，马上出去传话，门外依旧安安静静的，听不到柳贵妃一声求情或者是哭诉的声音。就连皇上都有些不相信，后来想着，或许是因为柳贵妃跟着自己的时间最长，所以最清楚自己的性格，知道只要是自己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余地，所以并没有执着求饶。

皇上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有些累了，扶着太监的手打算回房休息一下，再去看妧儿。

“陛下，柳贵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您看？”公公扶着皇上，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问道。

皇上往前走着的脚步马上一顿，他刚才坐了那么久的时间，还以为柳贵妃早就回去了，原来她不是不求情，只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呼喊着求情。她优雅美丽了一辈子，就连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始终保持着那最后一丝的尊严和骄傲。

“让她回去吧，朕今日不想见她！”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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