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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只是旧相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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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只是旧相识

“苏小姐？”苏昔苒喃喃地低声重复着席安的话，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孩童，不清楚对方表达的意思。

席安皱了皱眉头，继续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孤记得三年前苏小姐并不是这样弱不经风的模样，莫非现在年龄大些了反而还更加胆小了？”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口口声声都是说着从前，但是他口中的从前和苏昔苒记忆里的又完全不一样。从席安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过往就好像真的只是过往。除了曾经相识，没有任何交集。

“我……臣女……民女……”在语无伦次地说了几个自称之后，她才有些落寞地开口，脸上的惊喜慢慢地沉浸了下去，最后归为一片平静。席安看到，刚刚还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奔向自己的姑娘，慢慢地退后了一步，唇角带上最得体有礼的笑容，恭谨而又温和地福礼问好：“见过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微微低着头，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陌生而又疏离。席安死死地盯着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那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心里不住地犯疼。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内心的某个声音恶狠狠地质问着他，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再与你无关，以后她穿婚服嫁良人，她生儿育女，她子孙满堂，她寿终正寝，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这些不是你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的吗？

“你在委屈什么？”等席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抓了过去，握住苏昔苒手腕的那一刻，那略微颤抖的手才让他终于更清楚地知道，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然，没有那么的坚强。可是已经开了口的话却没有收回来的余地，明明不想再让她落泪的。一张嘴说出来的却还是：“你是不是觉得当初救了孤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以孤的救命恩人自居？”

苏昔苒没有抬头，依然紧紧地遵循礼制，低头温顺地答道：“民女不敢，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能有幸曾相助殿下，是民女的福气。”她的回答毫无差错，就连姿态动作都摆得刚刚好，绝对不会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可是席安却更加生气了，他不愿意相信仅仅因为自己的一个称呼，苏昔苒就真的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他勾起唇角，冷笑着说道：“苏姑娘不必因为孤的身份就不敢开口，商人本就是利益至上的，你既然曾经救过孤，孤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席安看到在自己说出这番伤人的话的那一刻，苏昔苒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内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在冷笑着嚣张地质问他：席安，你就是一个懦夫，看到她这么伤心，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吗？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昔苒好，其实你心里重要的只是你自己罢了，不然你又怎么舍得让她这么伤心？

那一刻席安以为苏昔苒哭了，因为过了好一会儿苏昔苒都没有开口。就在席安终于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地时候，苏昔苒却在这时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民女正是那等唯利是图，金钱至上，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她的眼睛亮得出奇，逼得席安都不得不扭过头去，她继续说道：“可是民女当年所救的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没有权势，没有地位，也没有家人，他孑然一身。”说到这里，苏昔苒停顿了片刻，逼得席安不得不看向她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道：“民女只知道，当年民女救下的是一个可怜的但却不放弃希望的小乞丐，他陪在民女身边的那些时光，永远用最大的温柔包容我的一切任性。也会在我遇到难题的时候，愿意花费许多的时间耗在书房里，用他的妙手丹青画出精美绝伦的头面，助我度过难关。他甚至能够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拼了命地护我周全。”

苏昔苒的眼睛亮得出奇，完全没有因为席安的话而陷入悲伤或低落的状态中，席安听着，发现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愉悦的感觉。“陪在民女身边的那些时光，他已经完全偿还了最初的救命之恩。如果真正算起来，他救我的又何止是一次两次。所以，民女多谢太子殿下感念当年的一丝丝恩情，只是您可能不知道，后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您不知道席安曾经又为我做过什么。”

席安有些怔愣地听着苏昔苒的话，他没有想到，苏昔苒不仅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一蹶不振，甚至能做到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击得溃不成军。在席安发呆的时候，苏昔苒巧妙地将自己的手拉了出来，认真地行了个最正式的礼。“民女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再叨扰太子殿下半分，刚才的一时失言，是民女的情难自禁，是民女的口不择言。还望太子殿下大人大量，体谅民女来自偏远的苏州，不懂京城不懂皇宫的规矩，原谅民女一回。”

“你……”一开口席安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生疼，望着苏昔苒始终微微屈膝，低着头的模样，轻咳了两声之后，他才继续开口道：“你起来吧。”

“民女多谢太子殿下！”她认真地应道，没有任何能让人挑剔的地方。站起身来之后，她马上又说道：“民女不敢继续打扰太子殿下，先行告退。”

席安想要说些什么让她可以留下来的话，最后发现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再说什么了，最后只好摆摆手示意苏昔苒离开。

“民女告退。”就算是离开的时候，她的礼数依然周全得没有人会挑什么刺。只不过离去时的脚步却明显有些凌乱了，步子也比平时跨得更大了几分。

席安站在原地，一直认真地看着她的背影，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敢将满心的思念倾注在她的身上。

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影一直在稍远的某个角落一直认真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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