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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冷荤间做小工（第1页）

饭店冷荤间总共三个人，前几天有一个小工学徒走了，至今没招到人。

风子的勤快是有目共睹的。学个手艺当然是风子求之不得的事，再说从刷碗间经常见到客人吃剩得精美的凉菜和好看的果盘，风子对冷荤早就抱着一颗崇拜的心了。

这是一个机会。风子在和刷碗间两位大姐聊天的时候透露出自己的意愿，而这正好被梅子听到，于是梅子把这事说给了她老乡领班，她老乡领班又报告给经理，最后经理觉得给冷荤间储备人才远比刷碗间重要，再说刷碗的人好找多了，而冷荤间小工不是人人都适合做的。经理和厨师长一合计，风子刷四个月碗后被正式调到了冷荤间。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从这一刻开始，风子便真正走上了餐饮之路。

冷荤间老大和灶上炒菜师傅一个等级，每个炒菜师傅手下配备一个配菜和一个打荷的，那个打荷的就相当于是热菜间小工，而风子是冷荤间小工，从这点看风子和小李子等级基本一样。

不像原先刷碗，总感觉矮别人一头，一夜之间风子这种感觉便荡然无存了。

冷荤间老大也是一个二十几岁比风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冷荤间相对于厨房来说，又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再加上都是年轻人，青春活力，激情四射，就是它的特点。

反正从风子到了冷荤间后，才感觉那里真就像一朵美艳的鲜花，很能招蜂引蝶，美女服务员天天轮流往那里不停地跑。

冷荤间是熟品，直接进嘴的东西，理论上外人是不允许随便出入的，但它不包括服务员。有从冷荤间拿刀帮客人切蛋糕的，有客人饮料中需要加冰块需从冷荤间取冰的，有往冷荤间回收师傅雕刻的萝卜花的，有在冷荤间使用微波炉的，反正冷荤间就是一个不停有服务员身影穿梭的地方。

那时的服务员可以说是汇集了全国各地每个地方有梦想有颜值的女孩，她们单纯又充满好奇地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她们中大多都是举目无亲的，基本都和风一差不多，城里没有任何的依靠，所以首要的工作要求就是能解决吃住，于是做服务员就成了她们不二的选择。

不像现在，很多富丽堂皇的酒楼饭店都招不到像样的服务员，那时的服务员是供大于求的，每个饭店招聘服务员都是要精挑细选，不符合自己饭店要求的还不要。大多饭店不仅要看个头容貌，还要有一定的文化，因为这关系着为客人服务时的谈吐及点菜时书写菜单。试想如果你没上过学或上的学很少，客人边翻菜谱边给你报菜名，而你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这很大程度上就影响客人的用餐体验，这样的服务员饭店一般也是不要的。

像“华威居大酒家”这样有一定档次的用餐环境，招聘服务那是必须要筛选的，也就是说能留下来的一般都是形象气质俱佳且还有一定学识的女孩。

有一定档次的酒楼饭店，所有服务人员每天上班前都是要开例会的。领班归纳总结前一天出的问题，提出新的要求，经理训话，指导方向等等。

风子进饭店后厨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跟大多数刚出门的服务员一样，先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可慢慢地，随着风子从刷碗间调到冷荤间，他便不止是为了填饱肚子了，而是要求上升到要学点手艺，以便出去之后找工作混饭吃更容易些。

当然，每天和那么多同龄人共事，打打闹闹，尤其是每天有那么多服务员在身边来回穿梭，和他们近距离相处接触，心是热的，干活也就更有劲，生活一点都不单调乏味。这就好似一杯原本清淡无味的白开水，加入一些蜜糖后，便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从刷碗间转到冷荤间，是风子人生中的一次机遇，也可谓是风子第一次华丽的转身。任何一次不起眼的改变，都会使未来的人生轨迹和走向有所不同，风子最后能在多少年间一直在厨房摸爬滚打，就是这次小小的机会所带来的结果。

冷荤间属于明档的地方，从大厅的每个角度几乎都可以看见，从冷荤间也可以全视整个大厅。

从风子进入冷荤间后，感觉梅子去刷碗间的次数明显减少，而去冷荤间的次数却明显增多。

当然，梅子主要管理的是10个包房其中的一间，所以大部分时间她会在自己的包间做事。

风子虚心也好学，在冷荤间打杂过去短短一个月后，便从开始的刀都拿不稳，到能帮师傅简单切点拌菜用料；从开始看着所有冷菜一眼茫然，到基本都能把菜谱上的凉菜跟实体对号入座；从开始看着师傅把一颗粗糙的萝卜在精巧双手的运作下，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玫瑰花来，他竟然也能拿个胡萝卜，捯饬出一朵看似跟花差不多的东西来。

这份收获是需要付出劳动的，同时也需要有一份对事业的喜爱。不得不承认那会的风子，为了生活，为了能混口饭吃，对工作还是认真的。

“好好学吧，师傅们手艺不错的。冷荤间大师傅工资和头灶一样，仅次于厨师长。”终于有一天，值班时风子和梅子还有她那个哑巴表姐，坐到了一个桌子前。梅子站在离风子不远的桌子边说道。

梅子对着风子说话，在风子看来无比的温情。从梅子嘴里吹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如痴如醉。这是一种似家人而非家人，似朋友又非朋友的很特殊的感觉。

“做凉菜的能挣那么多？”风子对梅子说的冷荤老大工资和头灶差不多，有点不大理解，觉得她好像是为了某种心理上的需求而故意夸大。慢慢风子才知道，梅子说的一点没错，有的地方冷荤师傅的工资，甚至比热菜师傅还要高。

“不信问去，人家是粤菜老大，卤煮烧腊都会，工资很高的！”梅子一脸娇嗔地看着风子说。

“嘴甜点，对你师傅客气些，人家才舍得教你！”梅子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地说道。

“不过看你还是很聪明和上心的，才一个月就干的不错了！”梅子接着又说道。

风子人不笨，从梅子说的话中，他能感觉到梅子对自己还是一直在关注的，要不人家根本就没必要在意你进步与否。

“要学成师傅那样，还不得要几年啊！”风子看着梅子说道。

“谁也不是一个地方能学明白的，多学几个地方不就懂得多了！”

风子觉得梅子懂得很多，应该出门的时间不短了吧。

“你出来几年了？”风子大胆问道。

“你猜我出门几年了？”梅子笑嘻嘻地看着风子说道。

这个时候从大厅的另一头，过来一个刚从厨房出来的服务员，大概听到了风子的问话，老远接话说道：“她可是老江湖了，都出门好几年了！”

梅子朝那位服务员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才老江湖呢，你还老油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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