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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莫逆之交（第2页）

高旭不禁有些赧然，如今与这公孙康彼此身份有些尴尬，貌似好友，却因一位小娘子身在其间而难定彼此身份，因此才会言辞闪烁，不若先前话无遮掩。

高旭见公孙康终于提及此事，遂忍不住低声问道：“她可好？”

公孙康哂然一笑道：“好的不能再好！只是……”此时脸上显出几分后怕神色，“若不是你，这娇蛮任性的妹子可就……”

高旭自是已知聚仙楼刺杀之事，公孙菡事后性情大变，抑郁寡欢，曾令太守府上下提心吊胆不已。

如今心结已开，重归言笑晏晏，在太守府中可是珍宝般的存在。尤其是将那田韶临终所言的口诀字谜献出后，所获的惊人财富对辽东东征大计可谓是一大助力，公孙度本人对菡儿也是愈加的宠爱，无以复加。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高旭放下心来，喃喃念叨了一句。

“你那兄弟谦之，如今怎样？”公孙恭从此去势为阉人的不幸，等闲无人愿意提及，高旭因为与菡儿及宜之的亲近关系，此时出于礼节性的问候一句。

然而公孙康的面色为之一变，纠结之余显得对此事讳莫如深，嗫嚅着回应一句：“已在康复中，身心受创……颇重。”

心知这等话题在二人之间比较别扭，高旭转而低声问道：“宜之今日前来，可是郡府需我向西行事？”

公孙康见高旭直言不讳便点头认可，“阿父亲自交代，此行，非你莫属！”

“公孙太守倒是高看我了。”高旭纳闷为何偏偏选中自己。

“不是高看，是期许！”公孙康双目炯炯看着高旭，眼神中暗含着无法说出口的深意。

期许？那就是考验咯？高旭若有所悟，思忖片刻后凝重地缓缓点头。

“还有一事，需启明从中转圜一二……”公孙康见此事已决，脸色却未见轻松，谈吐间有些犹豫和尴尬。

高旭却轻松笑道：“可是关于彦方公？”

公孙康有些局促道：“彦方公……对我避而不见。”回首看向不远处已然星点灯火亮起的村落，“阿父不便明说，言下之意却是……即使不再有职属名分，也还是可以……以私谊论交。阿父他，其实很心痛！”

辽水滔滔夜有声，灯火星点映江明。此时的枣村恬静清凉，静美如诗。

高旭无声望着前方村落渐渐人静语稀，也对这一段佳话的结局感到颇为惋惜，稍顷打破沉寂，爽朗一笑道：“走！我带你去见彦方公！这个颜面，我多少还是有的！”

公孙康闻言大喜，忙摆手示意侍卫们跟上，“此行还特意携带了不少名贵药材与滋补佳品，启明你看……”

“一并交予我吧！彦方公其实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与你、与这药材又无甚仇怨……把身子养好才是道理！”

“正是如此！哎，启明，那太史慈怎会与你如此亲近？”公孙康显然心绪大好。

“子义兄情深义重，一诺千金，与我形同莫逆。这次我一家老小都接了来，全都拜托给他了！”

“原来你早有准备！……莫逆之交？你与他也没见过几面啊！”

“宜之，你与我又见过几面？不也是情同手足？此次向西远行，菡儿……便交给你了！”

“耶！你臊不臊？这才哪跟哪啊？就称菡儿了？本就是我妹子，你还大言不惭交给我了？”

“哈哈哈……怎的？你不乐意？我可是要告诉菡儿的……”

“别别别……刚还说了手足之情……”

夜色如水，二人越行越远，语气却是越来越亲热。

晚风轻拂将断续模糊的声音，吹散了，揉碎了，撒向这夜幕下蕴含无尽生机的田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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