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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剑下之盟5（第1页）

璇规等四人发觉朱相如越往北走越是心事重重，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却又不敢深询。这一天，璇规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师兄，你怎么了。之前你看到各分舵教务规齐，将分舵打理得好生兴旺，各分舵都暗暗招募教众，宣传教义，无为教深得汉人之心，现下各项事务已经上了轨道，厉兵秣马，只等三年之期一到，你振臂一呼，则天下群相响应，届时便可与清廷抗衡，过得三五年，定能将清廷推翻，将鞑子赶出关外，到时这天下又回到了汉人手中，江山又重归朱姓怀抱，这是多好的事情，怎么你却心事重重，满怀愁绪呢？”秦桑若等人也同声附和，想寻找答案。

朱相如长叹一声，说道：“按现在情势来看，你说的确实不错。可世事难料，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你们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毁坏，特别给百姓带来的伤害有多大，这是你们亲眼所见，也亲身经历过的。如果真的与清廷开战，百姓又要遭殃了。这一年多来，我等走遍大半个天下，所到之处，所见的是经历了三藩之乱后，刚刚安定了几年，百姓好不容易有碗安乐饭吃，有所不动房居住，如果打起来的话，他们必将又会回到家破人亡，妻散子离的日子中，我想来想去，实是不忍，所以心中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故而犯难添愁！”

四人听后，沉默良久。邓小飞率先开口说道：“教主真是侠骨仁心，心系天下黎民，实是我辈学习的楷模。但教主可曾想过，只要我汉人百姓在满清的统治之下，便不会有真正的好日子过。教主作为朱氏后人，大明正统，驱除鞑子，复我山河，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辈唯教主马首是瞻如果教主只看眼前，不看将来，只看一域，不顾全局，便会冷了教中众兄弟的心，寒我广大汉人百姓的情，果真如此，岂不辜负我辈厚望，绝了我等的希望。我是个直肠子，不会说话，言语难免有僣越之处，请教主降罪！”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讲得的确是众人所想，情理之属，令朱相如面红耳赤，但又发作不得。秦桑若的抚掌道：“想不到邓大哥平日时闷声不响，没料到一开口，便讲出这番高论来，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盾！”邓小飞平日里少言寡语，但对反清得明一事，自他父亲邓铁鹰开始，便作为家训一代代传承下来，邓铁鹰死时，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并对他兄妹二人谆谆告诫，兄妹二人将此事作为终身奋斗之事业。因此才不远万里由北南寻找朱相如到麾下效力，目的就是要完成父亲临终前的遗志和嘱托，是以邓小飞对反清复明自始至终意志坚定，丝毫未曾动摇。刚才听到朱相如言语中似乎有放弃之意，心中一急，便说出了以上一番话来。话说完后，才觉得自觉过于鲁莽，的指责质疑教主之意，心中一急，额头上便冒出汗来，双膝一曲，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叩头说道：“在下言语冒犯，实属死罪，请少主治罪！”说完叩头不止。一旁的邓小蛾也跪了下来。

朱相如弯腰将他兄妹扶了起来，说道：“邓世兄，邓姑娘，请起来。我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他看了四人一看，说道：“邓世兄说得极对，作为一个要做大事，行大义之人，是不能有妇人之仁的。但邓世兄还是错会我的意思了，一路走来，我看到百姓渐渐安居乐业，与之前战乱相比时不知好了多少倍，心里面故而产生了一番感慨，但这不并不说明我就有放弃、打退堂鼓之意。相反，我心里面想的是，如果这江山在我汉人统治之下，必定会励精图治，让汉人百姓活昨更好、更体面，更滋润，更自在。”邓小飞垂首道：“是我自以为是，误会了教主！”朱相如摆摆手，说道：“邓世兄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家世代忠良，对我大明更是忠心耿耿，本教铭感于心。不过，要想创造盛世，开拓前人未有，所需要的不仅是最魄力、勇气和决心，还需要一颗仁心。纵观历史，正因为有了唐太宗那样的英明之主，才会有魏征那样的千古直臣；正国在有了宋仁宗那样的仁德之君，才会有包拯这样的百代清官。如果作为一代帝王，不管百姓死活，不顾人民生死，那这样的皇帝，如此的君主，又怎么会给天下带来的福祉呢？你们说是与不是？”邓小飞面红过耳，说道：“听了少主一席话，才知道自己是个井底之蛙，见识浅陋得很，属下拜服之极！”说完，向朱相如鞠一躬。

璇规笑道：“师兄的豪言壮语，令我们心胸为之一开。我素来知道你是个胸怀大志之人，不会随便轻言放弃，你只不是忧国忧民罢了。有朝一日你荣登大宝，实在是万民之福，天下人之福！”秦桑若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们多心了。将来朱大哥当了皇上，璇规姐姐，你就是皇后啦、”璇规脸上一红，伸手打了她一下，啐道：“你这小蹄子，胡说些什么》”脸上却抹上一层红霞。邓小峨对秦桑若笑道：“璇规妹妹是皇后，那你呢，是贵妃还是什么？”秦桑若“哎哟”一声，说道：“邓姐姐，想不到你也来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说完便去哈她的下腋下，邓小峨笑着跑开。朱相如看着两女笑闹，心里面却想道：“要想将鞑子赶出关外，谈何容易。但这是我的宿命，这是所有无为教教主的宿命。尽人事而听天命，这是我辈的使命。”

璇规见他面带倦色，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一年多来，奔波于大江南北的各分舵之间，常常为各分舵中事务讨论和谋划到深夜，十分辛苦。便柔声安慰道：“师兄，你不必多想了，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要紧。现在教中各项事务井井有条，一切都顺风顺水，兵士渐渐充足，上下皆为一心，银两也有储备。假以时日，必定能铸造出一支强大的义军，届时要打败满洲兵想来也不是难事。所以，你不不必烦心，尽可高枕安睡。”一席话将朱相如说得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这就睡觉去了。”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果真回房睡觉去了。邓小峨靠近前来，低声对她说道：“啧啧，教主真听你的话，看来这皇后娘娘你是当定了。”璇规将俏脸一沉，说道：“你也来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格格。”说着便上前去呵她。邓小峨笑着跑开，而秦桑若却笑着从前面包抄她，三女笑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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