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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王君平被一句话噎死。

&ldo;秦卫羽，秦少卿，此时我们办的是大案，你还不了解案情，不要来大理这里捣乱，之前你手里不是还有好几桩案子吗？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不好，十分不好！&rdo;王君平语重心长地说。

秦卫羽一笑，道了三字：&ldo;都破了。&rdo;他指尖轻轻点了下自己的头，&ldo;没办法，这里好用。&rdo;

&ldo;我将秦少卿叫来的，他刚好交了手头的案子，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同参办旅商消失案。&rdo;沉默良久的唐玄伊终于开口，&ldo;招呼打完了，回归正题吧。&rdo;

秦卫羽笑得惬意，刻意对王君平挑了挑眉。

王君平是整张脸都瘪了，想他一世英名，无数次毁在这个不知节操为何物的同僚身上，好不容易寻了几桩疑案，竟真都给他破了。

王君平用力喘了一口气，道：&ldo;那么，秦少卿，您怎么看这件案子？&rdo;

一提案子，秦卫羽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ldo;某同大理一样，觉得这件案子有蹊跷，单看手法的话，确实不像同一人所为。&rdo;

&ldo;并非一人？&rdo;王君平一怔，拿过秦卫羽递来的卷宗，上面上面确实有唐玄伊&ldo;凶手并非一人&rdo;的批注。

王君平一愣，问道：&ldo;唐大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卑职有点懵了。&rdo;

坐在案前的唐玄伊轻轻将手上那张画师送来的图放在案上，看了眼从一进大理寺就拌嘴至今的二人，说道：&ldo;今日的现场，有几个地方让我十分在意。把你们两个连夜叫来，正是想要与你二人讨论一下这件事。&rdo;

&ldo;现场疑点？&rdo;王君平重复道。

&ldo;嗯。&rdo;唐玄伊起身，也缓缓走到案前，负手说道，&ldo;程牧的白骨是在三日前被小贼发现，变成白骨的原因是被旅店的狗所食。&rdo;

&ldo;是这样没错。&rdo;王君平点头。

&ldo;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几只平日里看起来不会随意攻击人的狗，为何会吃下一个人，而且据贼人供述，还是吃的如此狂肆？&rdo;

王君平陷入沉思。

秦卫羽也想了片刻，说道：&ldo;曾也听过有家犬食人的案例，其实家犬一向不会有如此野性，大多是主人死在家里，家犬太久没有饭食，饿死前最后的本能驱使它们食下主人骨肉罢了。&rdo;

唐玄伊道：&ldo;确实。那几只犬今日见时瘦骨嶙峋，该是饿了不少时日。因为近日京兆府的人都有喂食，所以有所收敛，我靠近他们时，并未感受到野性，反而十分温顺，只是偶尔有人经过时，它们会吠几声，以做警示，然后就缩回角落。看起来并不像攻击犬，只是起到报信儿作用的看门犬，其实胆子甚小。&rdo;

王君平恍然大悟。

&ldo;一般来讲，主人是不会活活饿死自己家看门犬的。如此，关键点就在于平日里给家犬喂食的主人去了何处。&rdo;秦卫羽伸说道。

&ldo;这可难办了，这家人就像是犯了事儿藏起来似的，和京兆府一起找了几日，愣是一点线索没有找到，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rdo;王君平叹气，眸子一转，一点点睁大了眼，&ldo;难道……&rdo;

话没说完，一个身形瘦小的仵作前来政事堂，长揖后说道：&ldo;小人是替沈博士带话，请各位前往往生阁一趟。&rdo;

&ldo;知道了。&rdo;唐玄伊微仰头，&ldo;去一趟往生阁大概就都知道了。王少卿，别忘拿上卷宗。&rdo;说罢，便迈步离开。

王君平与秦卫羽相互看了一眼，也急忙跟上了唐玄伊。

……

往生阁里，灯火通明，大门却紧闭着。

仵作替诸位官人推开门，一缕掺杂着些药草与死亡气息的味道纠缠而出，因添了香料，不难闻，但却森冷冷的让人难受。

门的这面，放着六七张超越一人长宽的黑曜石案桌，其中六张案桌上摆着骨架，因被下水煮过，所以已经看不到暗红。五具白骨没有头颅，只有身上不完整的四肢骨，头骨盆骨等皆消失不见，白骨长长矮矮，形态不一。另有一具白骨身上骨头完整，与其余四副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念七正椅坐在其中一个案桌的一角，手中拿捏这一个带尖儿的碎骨，正眯着眼将其对着烛火来回查看，专注劲儿竟然都没听到有人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念七才稍稍将碎骨放下，可一抬眼，竟看到几个大男人杵在自己面前。

&ldo;啊……&rdo;沈念七吓了一跳，手上碎骨登时掉落。

唐玄伊直接伸手接住，然后拉过沈念七的手，将碎骨放回她的掌心。

&ldo;谢了！唐卿！&rdo;念七潇洒一笑。

一股特别的气氛扑面而来，一把就贴在了唐玄伊冷若冰霜的脸上。

王君平与秦卫羽脸上透着似笑非笑的八卦神情，待受了唐玄伊一记冷眼后，两人又迅速摆出了肃穆的神情，肃穆得甚至有些过了。

沈念七忍不住浅笑了声，便从案前走开，回归正题，右手推了个&ldo;请看&rdo;的姿势，道：&ldo;尸骨已经分好了，不过，有点出乎意料。&rdo;念七顿顿，继续说道，&ldo;我按照尸骨尺寸与比例将骨头先分堆，然后分别摊开。新带回来的一共五具骨架，按骨头生长情况来看，一是三十岁左右男子，一是十七岁左右男子，一是二十岁左右女子，一是五十岁左右老妇，还有一是八岁左右孩童。它们骨架都不完整，除四肢骨外都被拿掉。肋骨皆被根根敲下，当时在地窖里看到的大量长骨，都来自于肋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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