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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欧阳游龙不好破碎白天免费的小电影，只说：“不信算了，当我没说。”

公孙竹有了点好奇精神，问：“真的，她真来等我了？”

上铺的一个学生探出脑袋帮欧阳游龙圆慌：“真的，没人骗你，我们都见了，好像是文秘班的。”

“我怎么没见？”一个说。

荣子秋训他道：“你能看见啥？成天大雁似的低着头走路！”

那人不说话了，被荣子秋逮住缺点狠狠批斗一番。

一阵无故生非之后，宿舍接近平静，公孙竹借床前明月光摊开被子，如同受伤的小鸟钻进被窝，睁着眼看月亮，圆圆的，有嫦娥在那儿跳舞。

那个可爱天真的小女生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李加劝，人如其名，喜欢被劝导方可误入歧途。可能高中没学好，高三那年转入省城第一职业高中进修三年级，成了插班生，研究文秘。李加劝个不高，关键时刻举不了炸药包，只好眉目清秀，单纯可爱。寻常相貌添点笑容马马虎虎还能嫁的出去，何况正学文秘，准备被支使。

她喜欢穿高跟鞋来增加自己的高度，风度却减少了，被人说过几次，不穿了；改穿平底鞋，走路时，小脚常常用力往上提，希望高度不减当年，风度不变，又被人说过几次，不这么走了；改走寻常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高度没了，风度大增，有人背后说她是淑女，当心君子好逑。

淑女李加劝初入省城第一职业高中时，先熟悉环境再刻苦学习，然后一个不小心恋上了公孙竹。记得那天，校园的桃花落地，花瓣如同三月小鱼跳出水面寻求粮食。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李加劝迁延顾步，走一步停三步，自己的美丽就得这样欣赏，时不时还陪衬一丝笑语，千娇百态，故弄娇吟之状，吓走树上的呆鸟，自以为有闭花羞月之容，沉鱼落雁之貌。窃喜专注。

公孙竹一伙被篮球玩输之后，身上绷紧的肌肉如同一块牛肉，条块清晰可见。汗水随着疲劳的身子滑下，正当他仰头喝矿泉水之际，碰在了一旁自顾鉴赏的李加劝，只听她“哇”的一声翻到在地，如同受难的穆斯林教徒祈祷上帝给我灵魂的支柱一样长卧不起。

公孙竹一愣，发现地上怎么躺着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色眯眯地问：“小朋友，你没死吧？”李加劝讨厌别人称她“小朋友”，“小妹妹”之类的话，自己十八九了，该是做春梦的大好时光了，不该有此幼稚的称呼，她神速起来，叫冤：“你才小朋友呢！”公孙竹越看越有意思，说：“小妹妹，对不起啊，你没摔死吧？”李加劝“嗖”地爬起来，证明自己还活着，不仅没死，还能骂人：“没教养！”

她吐了句含冤的核，无辜的伤痛随着夕阳的移动慢慢灼伤内心的灵魂，如同秋风划伤秋叶，找不到医治伤口的药方，只好秋风中摇曳。公孙竹看她完好如初地站起来，娇小的身影倍受人怜爱，这个年龄格外珍爱的白裙子粘了点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拍打呢，唯恐泪水光临洁面，只好拉着身边的几个人走开。李加劝由皮肤痛传染到心痛，心痛由血液流便全身，最后由眼泪表达。

以后的每一次邂逅，李加劝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三月的河水慢慢膨胀，微微涨红的脸颊赛过桃花，想象哪个想扁而又不能扁的人，梦里头有点喜欢他了。李加劝由恨生爱，那个傻男孩真的不错。大学时代，公孙竹说起他的初恋是被人暗恋，他骄傲的口气好像全天下的小女生都暗恋他，而且都不是光明的。

公孙竹不知哪来的第六感觉，每次从教室出来，隐隐约约都有人盯着他，目光是温柔的，饱含某种无言以表的情丝。等他回头，只见李加劝折回教室的身影，公孙竹毫不犹豫剥去身影，揣测爱慕之神隶属李加劝。公孙竹小纸条邀请，用十八语言书写“对不起，我爱你”，十八封信来去人逍遥，每次都多出来一圈红唇印。公孙竹雀跃，说李加劝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李加劝接受邀请，按点赴约，时间总排在晚自习之后，公孙竹缺少为爱情牺牲的资本，跑到荣子秋那儿借债还息。此时，人民币装满裤兜的心情仅次于握紧李加劝的手。

夜晚的清凉无处不在，懵懂的爱情垂手可得。李加劝边走边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好，就像你我的心情一样，明朗，舒畅，快乐，我禁不住想飞了。”公孙竹却说：“月亮有什么好，她怎能跟我的心情相提并论，我的心是透明的，真诚的。你摸摸，还会跳呢。”“我说好就好，你三岁小儿懂什么？”李加劝嚷道。公孙竹一时语塞，瞟了一眼望月亮做梦的孩子，她仰着头，若有所思，暗发感慨：这黄毛丫头是不是想做嫦娥。公孙竹存心不良，伸手要牵李加劝的纤纤玉手，距离还剩一纳米之远，被李加劝警觉，她说：“别碰我，你看流星要撞坏月亮了。”公孙竹错失良机抬起头，真发现某一不怀好意的流星穿透月亮，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昙花一现。

校园的路被他们走了个遍，如同走在乡村的河边，静看小桥流水人家。月光泻在他们脸上，灯光洒在他们身上，遥远的星光还撩拨他们的眼睛，都没有温度，冰冷难耐。

李加劝双手紧抱娇小的身子，体积缩小一倍，像受惊的小鸟，又像受委屈的小女孩。公孙竹终于等到一次施舍温暖的机会，脱掉那件好久没洗的小衣服披在她身上。李加劝受到爱情的呵护，无比动情地说：“傻瓜，你不冷吗？”公孙竹拍拍自己弱小的胸膛，表示自己熊腰狼背，皮肤厚，肌肉硬，不怕冷，说：“只要你不冷，我也不冷。”说罢就后悔，不敢诅咒李加劝，只好骂给自己听：傻逼，谁不冷。

如此三番两次的夜晚宁静，多一些情调，少一些阳光，总那么无所事事瞎溜达，校园偏僻的角落已经寸草难生，红花羞开了。

荣子秋发现公孙竹借钱的次数多了，和自己调皮捣蛋的次数少了，便利用天生的怀疑精神一一破解一一排除，最后在众口铄金的声音中找到了答案。窃喜之余，决定捉奸成双。

这一晚，荣子秋躲在暗处，窥视那些乱搞桃花事件的少男少女。这个黑暗的角落，脚下凌乱的纸屑让他生疑，莫非公孙竹他？荣子秋仔细观察地形，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能看见别人，一览众山小，一切夜晚的光景尽收眼底，可谓易守难攻，兵家必争之地。

荣子秋的眼光四处乱看，发现一对黑影沿墙壁虎漫步，他钟馗捉鬼一样慢慢靠近，突然大吼一声：“可逮着你们了，怎么表示？”

公孙竹吓了一跳，李加劝跳的更多，余要打骂两句，被公孙竹抢先一步赞美：“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吓人吗？看你有两下子，适合作间谍，共和国收复台湾的秘密军情全靠你了二哥。”

荣子秋一本正经地说：“做警察了，专门抓你的。”

李加劝恢复正常情绪，使劲挖掘骂人潜力，潜力被开发：“不作人就算了，作什么太平犬！”

荣子秋抓黄鼠狼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臭，满面羞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洞钻下去。为了掩饰月光照不明的窘态，只好提高雄壮有力的声音冲锋陷阵：“我这个警察不能疏忽职守，现在我宣布你们小两口的十大罪行：一，勾肩搭背；二，违纲乱纪；三，学风败坏；四，男衣女穿。。。。。。”

关键头上，公孙竹赶忙制止，说大哥大哥你别气，小弟请你吃饼干行吗，要么巧克力行吗，内人妇人之性，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荣子秋息怒。

于是，公孙竹买了盒奶油饼干打发荣子秋去安慰李加劝：“这家伙不过随便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

至此以后，李加劝觉得傍晚两情相悦也受威胁，不如什么时候都出来闲情逸致，肌肤相亲。既然一个人知道，不如全天下人都知道，名正言顺，也不管别人七嘴八舌，捕风捉影。白天缺少那种宁静的美感，令爱情的彩衣逊色不少。为了弥补这种感觉，增加白天的激情，李加劝幼稚的想法开始萌芽，开始脱颖而出——让公孙竹众目之下吻她。不想弄巧成拙，颜面大丢，灰心丧气跑回宿舍闷声抽泣，眼泪带走了一切，包括那点不成章的爱。

一见钟情不会一生钟情，正如钟情一见不如钟情一生一样。

公孙竹闭上眼睛，决定忘记那个想做嫦娥的女孩。

床前明月光帮他盖上了一层被。

楼兰王国的城池就要摧毁，兔死狐悲，黄色大漠席卷残垣破壁，如同一只饿狼疯狂扑向半龄羔羊。高考如期而至，无声息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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