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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徐惠妃上疏戒穷奢 梁建方扬威在松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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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说：“三位公子仪表堂堂，都是长安才俊，先生为何替他们担心？”房乔说：“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最让我担心的其实是房遗爱，房遗爱之所以让我感到担心，是因为高阳公主。”孙思邈说：“高阳公主看起来非常的聪明。”房乔说：“公主是金枝玉叶，我等岂能妄言？只是……”孙思邈说：“先生年事已高，又在病中，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房乔说：“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为人父母怎么能不替子女担心呢？”这个时候，褚遂良又一次来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说：“司徒，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长孙无忌说：“以你我的交情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褚遂良说：“房先生病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瞧瞧他呢？”长孙无忌说：“我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一想到日后要处置他的儿子，现在去恐怕不合适。”褚遂良说：“是啊！万一他求师徒放过自己的儿子，这可就麻烦了。”

沉默了片刻，褚遂良又说：“要不我去吧！他若求情，我就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一听这话，长孙无忌就紧张起来了，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是有人诚心要害他的儿子吗？”褚遂良说：“那我就说一切按照国法办，只要他的儿子能够恪守国法，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们。”傍晚时分，褚遂良来到了房乔的府上，房遗直赶紧出府相迎，见礼之后房遗直说：“褚相公身在中枢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到房府？”褚遂良说：“就算是再忙也得来看一看房先生，他可是国家柱石，不来瞧一瞧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房遗直赶紧说：“来看家父是私事，在衙门办公是公事，无论在什么时候私事都不能妨碍公事。”褚遂良说：“不愧是房先生的儿子，说出话来就是这么识大体，放心吧！该办的公务都办完了。”来到房乔的卧室，看见房桥躺在卧榻之上。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已经风华不再，躺在那里就像是一段朽木，只有两个还在活动的眼珠，说明他是个活物。

房乔虽然躺着，却抬起双手行礼。看到这一幕，褚遂良的心中一下子生出了很多感慨，房乔说：“让你费心了，往后请你与长孙司徒多多为陛下出力。”褚遂良说：“长孙司徒只是暂时代理三省事务，等房先生病好之后，陛下一定会另有安排。”房乔笑着说：“我的病好不了了，但也无所谓了，我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褚遂良走了之后，房乔的心中十分难过，房遗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我死之后房家一定会闹出变故，但我相信只要咱们家的人洁身自好，就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只可惜做不到。”房遗直说：“大人放心，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一定管好我的弟弟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做不好的事。”房乔说：“你有这个想法，房家就不会太平，房遗爱可能会怕你高阳公主会吗？”

房遗直说：“大人，高阳公主生活那么不检点，他还敢指摘咱们家吗？”房乔说：“你能说出这种话，咱们家可能有灭门之祸。”房乔的话，下的房遗直匍匐在地，不敢多言，而这个时候的高阳公主和辩机两个人真是情投意合愈发的浓烈，而防遗骸与两位美人也是相处的如胶似漆、举案齐眉。不过房遗爱虽然看起来非常的昏聩，却仍旧仗着他老子的关系，在朝中担任官职。每天都要去衙门点卯，到衙门不过是走一走过场实际上他的精力主要用在了与两位美人相处之上。可对于这两位美人来说，与他相处是一件非常糟心的事，苗山幽、陆一蝉纵然身份地位，面对两位美人也表现的非常的卑微，这让两位觉得自己是女王一般。只要是房遗爱因故外出，苗山幽经常被叶子柒叫到跟前。

这一天他又来到了跟前，叶子柒坐在帘子里面，苗山幽跪在外面，叶子柒说：“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你说怎么办吧！”苗山幽说：“发泄是好事，不过如果沉溺于此以后想要戒掉就难了。”叶子柒说：“需要戒掉吗？”苗山幽说：“是不是需要戒掉，这个全凭你做主。”叶子柒从帘子里面走出来。绕到苗山幽的身后，狠狠的踹了一脚，说：“知道我为什么踹你吗？”苗山幽说：“我不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踹我，我只知道只要你高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叶子柒说：“如果我想杀了你呢？”苗山幽说：“要真是那样的话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福分，不过对你来说却很不值得，杀了我你可能会惹上官司，即使用不着一命抵一命，总还是要损失一些钱财。”一听这话叶子柒说：“你敢要挟我？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苗山幽说：“我怎么敢要挟你呢？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手上，对我来说是天大的福分。我只是把该告诉的你的告诉你，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从那之后叶子柒就不愿意找我玩儿了，于是两个人合伙折腾陆一蝉，这样一来我和陆一婵的分工就有了明显的不同，他负责陪着两位美人，而我负责替他做事。久而久之我觉得这样很不划算，于是找到陆一蝉说：“你能够被两位美人喜欢，我很佩服，也恭喜你，只是我替你做事却得不到任何报酬，这对我来说不公平。”陆一蝉说：“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公平，但这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替你出过力，现如今你和我索要报酬，我的收入就那么多，你拿走了我怎么办？”苗山幽说：“我并不是索要你的钱才，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他们面前替我美言几句。”陆一蝉说：“原来你是羡慕这个，我现在巴不得他们两个都去找，你要知道这两位姑奶奶可不好伺候，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打你一顿，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要打你一顿。”

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牙齿，说：“这些都是被她们打掉的。”苗山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下手有点太狠了吧！”陆一蝉说：“所有美好的东西只属于房遗爱，说句难听话，我们不过是人家养的一条狗，我们所有的体面都来自于主人喜欢，主人要是不高兴把我们扔了，我们就会狼狈的想丧家之犬。”外边雷声隐隐，陆一蝉说：“你知道吗？房家的老爷子不行了，我觉得整个房家都有可能一落千丈。”苗山幽说：“我觉得房遗直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陆一蝉说：“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位从益州来的算命先生替房家算过一卦，说房价将来败落，毛病就出在房遗直的身上。”

苗山幽一听这话立刻呆住了，陆一蝉说：“房遗直这个人表面上十分忠厚，其实并没有容人的雅量，打个比方吧！这个人就好比春秋时期的郑庄公，他可以对房遗爱一忍再忍，但到了最后关头，他可能要把房遗爱置于死地。”苗山幽说：“高阳公主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他那么做也是情有可原。”陆一蝉说：“话虽这么说，可兄弟适合就是房家败落的关键。”苗山幽说：“虽然世事难料，可我还是希望房家的未来能够保持一定的影响，现在长孙氏的势力太大了，一个人统领三省，知道的觉得他是宰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摄政。”陆一蝉说：“人家本来就是要做摄政的。”苗山幽说：“看来是天意弄人，那就这样吧！这些大事不是我等蝼蚁所能左右的。”陆一蝉说：“你也不用太过于妄自菲薄，我们虽然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俸禄足以养活自己，不必想那些灾区的难民，活得比那些流浪的牲畜还要凄惨。”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褚遂良正在门下省阅读文件，褚遂良说：“老实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按说这个时候我应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信心十足的准备有一番作为，可我一看到之前王先生把事情做得那么好我就感到非常的不安，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阴影去掉？”褚遂良说：“时间会淡化所有的人，比方说，尧舜禹汤功高盖世，现如今记得他们功德的人又有多少呢？”长孙无忌说：“以前陛下有魏征的时候，我是不赞成的，现如今我真的有点佩服他，魏征在贞观朝立下了很多功劳，又让皇上避免了很多的过失……”褚遂良说：“为政之道，若说难也难，若说容易也容易，难易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能够募到合适的人才。”长孙无忌说：“这样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如今朝中能干的人全都是房先生提拔上来的人，咱们只要跟他一交手，他们就知道我们在很多方面不如房先生，在这些人面前，我们没办法藏拙。”

褚遂良说：“可也不能因为这个顾一大批庸人吧！有了这样一批人，我们倒是可以藏拙，关键是手头的事务办不好了。”长孙无忌说：“不行，我是伊尹，我是周公，我是霍光，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呢？我一定会比房乔做得更好。”其实长孙无忌开始处理政务之后，皇上也能够感觉到他不如房乔，但皇上不愿意因为这个去责备长孙无忌，因为他知道一个基本的道理就是不能指望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所有的优点。相比于房乔，长孙无忌与皇帝的关系更加的亲近，对皇帝来说也更加的可靠。把唐朝的江山社稷托付给这样的一个人，他放心。只可惜马周、岑文本等很多能干的官员都已经病故了，那时候皇帝已经病重在想物色新的人才，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在这期间经常能够陪在他身边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玄奘法师，另外一个是徐惠妃。每当皇帝感到愤恨没有办法开解的时候，就会把玄奘请到宫里，这一天玄奘法师又一次来到大内，皇帝看上去非常的疲惫，玄奘说：“陛下，大事要处理，休息也是非常重要的。”皇帝有些无奈的说：“朕也想休息，可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一听这话玄奘法师心中一紧，皇帝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还俗，我一定让你做宰相。”玄奘法师说：“承蒙陛下错爱，臣非常的感激，只是臣从小没有读过儒经，对于治国之道，更是一窍不通，臣若是当了宰相，一定会耽误国家的。”皇上叹口气说：“房先生老迈又已经得病，朕不忍心再让他操心国事了，他原本推荐给朕的李大亮却先他而死，朝中良相凋零，大唐可怎么办呢？”玄奘法师说：“臣听说，陛下为了教导皇嗣专门著了一本书，叫做《帝范》。以长孙司徒的才具，开创不足，守成有余。只要在这期间皇嗣能够潜心学习，数年之后或许就能熟悉用人之道，必定能够物色到好的宰相。”

一听这话，皇上大为宽慰，不过很快他又变了脸色，说：“你不是出家人吗？难道你还钻研帝王之术？”玄奘法师说：“臣从大唐走到天竺，又从天竺走到大唐，在这期间与诸多的国王、酋长、可汗打过交道，要说帝王之术，我只知其情不知其神，只知道只言片语，并不知道精髓。帝王用这个可以治天下，与我何加焉？我所追求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觉悟，弘法利生。”皇上说：“过去那些比丘在弘扬佛法的过程当中，使得朝廷无可用之兵，也无充饷之银。福祸之中，也找不到可以用来赈灾，用来发放官员俸禄的银两。而那些皇帝们仍然执着于广修佛塔寺庙，大量施舍财物。你告诉朕，你所主张的佛教与他们有什么不同呢？”

玄奘法师说：“凡事比丘必须持戒，而佛门当中有一条非常关键的戒律就是不许储蓄财物，当时不管在北朝还是南朝，比丘们都过着非常潇洒的日子寺院有广袤的良田，仓库里堆满了金银和粮食。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是有很多贫苦之人把自己仅有的财物施舍到了庙里，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得到解脱。他们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活得这么痛苦，没有其他的原因，是因为比丘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人只有富有才能解脱，贫穷如何能解脱得了呢？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财，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你若囊中羞涩，你还有的选吗？人家不管让你干什么你都得感恩戴德，如果你的父母子女身患重病，假如没有钱医治的话，你都有可能去下跪乞讨。”皇上点点头说：“所以你觉得寺院的生财之道应该是什么样的？”

玄奘法师顾左右而言他，等到玄奘法师走了之后，徐惠妃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头戴幞头纱帽，身上穿着一件青布圆领袍，脚上一双靴子，腰间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袋子。走到皇帝跟前，皇上说：“你觉得这位玄奘法师说的怎么样？”徐惠妃说：“我记得长孙皇后曾经说过，道教和佛教都为正道，帝王执着于此，没有不害天下的。”皇上说：“你希望朕远离这些比丘。”徐惠妃说：“陛下没有拜在玄奘法师的门下，就很能说明问题。”皇上叹口气说：“真想不到到了这样的年纪，还能遇到你这样的知己。”就在这个时候徐惠妃突然下跪，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份奏本，皇上笑着说：“你这是学大臣的样子，要给朕递本子吗？”徐惠妃说：“陛下，自从讨伐高丽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用兵，与此同时陛下的生活却变得比从前更加奢侈，且以为这不是好兆头，请陛下三思。”

一个妃子能够说出这样锐利的谏言皇帝，着实没有想到，他坐在那里缕着胡须说：“奏本会看的也会给你批复。”徐惠妃说：“陛下，当年隋炀帝一面讨伐辽东，一面奢侈无度，不顾天下疲惫，只顾自己享乐。陛下在修建玉华宫的时候，虽说对自己居住的宫殿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可他其他的建筑且规模宏大、装饰精致、耗费甚巨，这样下去贞观初年的积累就会被消耗殆尽，关键是陛下这样做就能够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这就会给后来的君主错误的暗示，他们会觉得这样无所谓，他们会一个个比赛着奢侈，比赛着好大喜功，他们会走上隋炀帝的老路，让大唐的江山社稷不能延续下去。”皇上说：“这不是说了吗？你的奏本朕一定会批复的，而且会尽快。”之后夜里他仔细的读了这份奏表，里面指出了皇帝种种过失，豆大的汗珠从皇帝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不仅如此，就连伺候在旁边的太监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看皇帝脸色不太好，太监赶紧说：“陛下，惠妃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只是没有办法看到陛下全部的用心。”皇帝说：“她说的很对，只是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批复她。”太监说：“如果陛下要采纳他的谏言，就不必说。如果没办法采纳他的谏言，也应该适当的予以封赏。陛下应该知道自从长孙皇后之后，来自后宫的谏言就很少了，因为所有的妃嫔没有不想讨好陛下的，他们怎么会甘冒风险向陛下谏言呢？”皇上说：“你一个太监都能有这样的见识，朕很高兴，也相信大唐一定不会走上最早的老路。”想了想又说：“你出个主意，朕赏她点什么好呢？”太监说：“惠妃，这个人好像不是那么爱钱，不如这样，陛下赠诗一首，感谢惠妃的情谊。要知道陛下当初赠予萧瑀的诗，至今令很多大臣羡慕不已，其中包括魏征。”

皇上说：“这首诗朕至今都记得，其中两句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只可惜朕并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而且作为皇帝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才华。”太监说：“不需要多了不起的才华，只要让惠妃，看到陛下的诚意就行了。”于是皇帝站在屋子里转了很多个圈，才算是吟成一首诗。然后用笔誊录下来，交给太监，让他火速送到徐惠妃那里去。太监说：“陛下不是说了要批这一份奏本吗？不如现在批了，我正好带过去。”皇上说：“你就说那道奏疏证留下了，不舍得还给她。”太监笑嘻嘻的走了，徐惠妃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后果，没过多一会儿太监来了，把皇帝写的诗交给她，说：“陛下很喜欢你写的奏疏，让我特意来告诉你奏疏他留下了。”徐贵妃开心的笑了，他本来以为这么一做会触怒皇帝，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处罚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不久之后，皇帝亲自来到了徐惠妃的住所，坐下来之后皇帝说：“不如这样，朕还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你干脆通通直说了吧！”徐惠妃说：“陛下做的不足之处应该还有很多，因为陛下的周围不是只有我有一双眼睛，我的见识不如很多人，为什么现在没有人向陛下提谏言呢？是因为陛下已经不像贞观初年那样虚怀纳谏了，善始易善终难，希望陛下勉之！”皇帝笑着说：“爱妃说的极是，朕一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多多听取臣下的谏言。”房乔管人是比较宽松的，而长孙无忌拐人很有一点法家的味道，做事非常的凌厉，这也是很多人不敢向皇帝进谏的原因之一。就在这个时候，朝中有人进言松外蛮夷反复无常，一会儿归顺一会儿反叛，应该派兵讨伐。右侯卫大将军梁建方说：“陛下，臣愿意领兵前往，扫平这一方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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