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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用南京话警告:“你别对人家举止轻佻,让我听见一句风言风语,就转告舅妈,断了你的先生!”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半惊喜半调侃地问:“您这是来南京提前参观我的婚礼场地吗?”他笑道:“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么久了还没有收到请柬,怕你把我漏了。”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请柬这回事,不过我当了甩手掌柜,都是林谅在负责打理。他坐到我的对面,笑容更加如沐春风:“开个玩笑,我其实是来出差的,刚好也在这里查找资料,不是专门堵你。”他看到了我手里的书,挺意外地问:“你也对历史方面感兴趣吗?”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不想藏着掖着,承认道:“我家里一直不赞成我学历史,觉得太不实用了,所以当时报了建筑学,我当时很反感,但现在对建筑没有那么抵触了,好像理解了一点。”“你知道我是什么专业的吗?”“中文?”“经济学。”我笑出了声,这两者之间才是真正的毫无交集。“那您一定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他的眼神清透睿智:“有时候选择一份工作不是因为热爱,而是总得有人去做。”我疑惑:“您并不喜欢报社的工作吗?”“报社的任务就是报道事实,可是我看见的并不是这样。”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神秘地笑了笑:“不能再说了,不然被人听到,我可能就要被迫辞职了。”我了悟,换了一个话题问他:“您和南卿姐应该是最先认识的吧,那对于容先生熟悉吗?”“我认识南卿和容泽的时间差不多,算是大概了解他的情况,怎么了?”我犹豫了一瞬,说:“您觉得,容先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章之讳好像看穿了我心情的忐忑,轻声说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虽然怀疑容泽,但对章之讳的人品深信不疑,坦白说:“您应该还记得上个月初报纸报道了一则婚纱店的狙击案吧,我当时也在现场,好像看见了容先生碰巧经过,我觉得时间太巧了。”“你觉得容泽和狙击案有关。”章之讳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扣着桌子沉思。“我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看谁都像凶手,尤其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害怕。”我自嘲一笑,“但是我信任您的看法。”“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弄明白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章之讳总是给人坚定的信心,仿佛没有事可以难倒他,如春风化雨,滋润万物,不知不觉间就已习惯了他在身边。“那就麻烦你了。”剩下的时间,我们互不打扰,静静看书,图书馆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淡淡墨香,时间对于这里格外吝啬,太阳的角度落了下去,光影在墙上迅速拉长,时钟敲响一次又一次,直到闭馆清人,我们才被管理员客气地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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