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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在那次谈话中，您没有训斥他吗?&rdo;

&ldo;没有。卓也对&lso;学校&rso;这一体制本身提出疑义，表示不愿意上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刚才说，他会拒绝上学，多少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对此并不感到震惊。&rdo;

这还是头一回听说。礼子用余光扫了一眼茂木悦男，发现他身子前倾，正听得入神。

&ldo;卓也是小学五年级时转学到这里来的。他之前在琦玉县上学。那时，他成绩很好，跟同学们相处融洽。&rdo;

因此，卓也讨厌转学。

&ldo;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要和朋友分手觉得难过，可他说不是为了这个。准确地说，他并不讨厌转学，而是想借此机会不去上学。&rdo;

&ldo;这是为什么?&rdo;

&ldo;那时，他给出的理由也是&lso;无聊&rso;。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上学?做老师的为什么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他说，老师只是老师罢了，应该没有任何特殊的权力。&rdo;

神原辩护人稍稍皱起了眉头。&ldo;我确认一下，卓诅在琦玉县上学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吗?&rdo;

&ldo;是的。所以我当时大吃一惊，赶紧追问，是不是老师有问题?是不是和小伙伴们吵架了?卓也全都否认了。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回答不是。&rdo;

&ldo;只是觉得无聊罢了。&rdo;

&ldo;我使了点大人的欺骗手段，告诫他，新的学校或许不会无聊。卓也并非真的心服口服，可最终还是去上学了，也很快习惯了新环境。至少看起来不像有什么问题，校方也没有来反映情况，我便松了口气。我妻子也一样，还对我说，&lso;卓也真是个难伺候的孩子。&rso;&rdo;

说到这里，柏木则之证人突然低下了头，身子僵硬，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ldo;我当时还对我妻子说，&lso;难伺候的孩子，长大了都会成为大人物。&rso;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不知轻重。可当时我真是那么想的。对卓也的担心，仅仅集中在他的健康方面。哦，对了……&rdo;他赶紧补充道，&ldo;我们注意到，他朋友很少，也很少到外面去玩。不过，也不是所有男孩都想当孩子王，朋友也不是越多越好。我自己小时候就是个十分内向的孩子，也不赞成用统一的标准要求孩子。总之，我认为那就是卓也的个性，只想好好守护着他。&rdo;

&ldo;明白了。&rdo;神原辩护人说，&ldo;由于卓也小学五年级时的那次谈话，柏木先生您觉得，他从去年十一月中旬开始拒绝上学的行为并非重大问题。您决定尊重卓也的意志，并好好守护他，是吗?&rdo;

&ldo;是的。既然他希望独自思考，就让他去思考。人生还长着呢，即使要休学一两年，也没什么的。&rdo;

确实，这样的想法有别于常人。别的为孩子不愿上学而烦心的家长，在反复思索和纠结后，或许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只是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

&ldo;除此之外，卓也还有过针对学校的不满言论吗?&rdo;

&ldo;有。他说学校不考虑每个学生的个性和能力差异，对每个学生提出相同的要求，并希望得到相同的成果。&rdo;证人也意识到会场内的氛围不太对劲，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说了下去，&ldo;他认为老师都靠不住。不少亲切和善的老师只是些老好人，没什么才能;还有一些老师完全没有身为教育工作者的觉悟和才智，选择这一职业只是为了显摆自己或支配他人;甚至还有暴力倾向明显的老师。在学校，学生是弱者，老师拥有绝对的权力，而有些老师不能正确理解并妥善使用自身的权力。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听那些只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学生的老师的话。&rdo;

一鼓作气说了很多，他停顿了一下。

&ldo;他还说，对于社会，建立学校这种体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城东三中的老师们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认为学校是神圣的领域，是手握权力的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rdo;

柏木则之的话还没有说完，旁听席便响起了议论声。井上法官似乎也很震惊，竟没有制止这越来越喧闹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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