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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把一叠文件磕在桌上,转头也看到来了人,出来招呼:&ldo;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打官司?闹离婚?立遗嘱?&rdo;
青烟瞬间无奈:果然是刚毕业的,还不会说话。
&ldo;都不是。有些问题,想咨询杨律师。他在吗?&rdo;
&ldo;对不起,他出去了。现在是……&rdo;抬头看看挂钟,&ldo;1点。他3:30约了委托人谈事情,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在这儿等。&rdo;
&ldo;好的。&rdo;
&ldo;我建议您趁现在整理一下语言,咨询按时间收费的。要不,先跟我说说。&rdo;女孩跃跃欲试,&ldo;我是杨律师的助手,我叫萧萧。&rdo;
&ldo;其实也没什么。&rdo;青烟小心酝酿,&ldo;我碰到点事,正想找律师问问,一个姓江的朋友介绍我来这里……&rdo;
&ldo;江?他和我们合作过?&rdo;
&ldo;没有。他认识那个有钱的陆德,从那边听说的。&rdo;抬眼看着萧萧,集中注意力,&ldo;今天我也辗转看见了陆家的人,那一对姐妹非常讨人喜欢……&rdo;
听到这里,萧萧的脸色忽然阴沉,一股寒气直逼过来,好像谁说陆家姐妹讨人喜欢,谁就不讨人喜欢似的。
气氛正凝重间,又进来一个人。萧萧一见,立刻泛起笑容,唤着&ldo;云素&rdo;。由此看来,她讨厌的是另外一个。
陆云素显然没被当外人,萧萧都不问她来干什么,好像随便进来歇个脚也无所谓,留她挂好手袋,坐在沙发上,自己回去和办公室的复印机较劲了。
沉默片刻,青烟跟身边人搭话:&ldo;你也等杨律师?&rdo;
&ldo;是啊。他叫我来事务所等的。你别着急,他立刻就回来了。&rdo;她悄悄笑着,盯着青烟左手无名指的银色戒指,&ldo;想不到,警察的老婆也有为难事要找律师。老公办案子都可以跟,真让人羡慕。&rdo;
青烟一愣,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和江庭的关系,垂下眼睛生硬道:&ldo;亡夫在两年前过世了。&rdo;
&ldo;哦,这样。&rdo;陆云素双手抓着膝盖,局促地想弥补什么,好久才从青烟的连身裙上找到了借口,突兀地指点道,&ldo;那上面有……&rdo;
&ldo;哦,这个,&rdo;牵出一丝柔细的白毛,&ldo;怎么刷也不干净。&rdo;
&ldo;你家养狗吗?&rdo;话题成功转移。
&ldo;是猫,名字叫阿刁。&rdo;
&ldo;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样子。&rdo;笑。
&ldo;是啊,非常猫的那种猫。&rdo;青烟同笑,&ldo;你也养过宠物吧?是狗?&rdo;
&ldo;嗯,小时候养过,叫伊伊。那时候在它脖子上栓了个铃铛,只要我回家,就听见&lso;铃铃铃&rso;从远处越来越近。&rdo;陆云素说得动情,眼眶竟有些湿润,&ldo;养小动物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伤人了。它不会永远陪着你的。&rdo;
&ldo;走丢了吗?&rdo;
&ldo;不是,死了。&rdo;眼神灰暗,&ldo;它是个勇敢的孩子,为了救同伴才……应该算烈士呢。&rdo;
&ldo;很有奉献精神。&rdo;青烟语气古怪,不知为了什么。
&ldo;是啊。我只养过它一只,之后再没动过念头了。一是不想二次伤心,二也是,它确实不可替代。总有一种感觉,它就是另一个我自己。&rdo;
&ldo;一样的奉献精神吗?&rdo;
陆云素默默盯着指尖,不说话。青烟再进一步:&ldo;你真的愿意奉献吗?&rdo;
&ldo;我不知道,也许不愿意。但是,我说不出&lso;不&rso;字。有些人,违逆他们……&rdo;她皱眉咽下了嘴里的&ldo;b&rdo;音,含糊接道,&ldo;需要很大的勇气。&rdo;
青烟眨眨眼,下一问更中要害:&ldo;你喜欢你姐姐吗?&rdo;
陆云素错愕地笑,惊异于她的直接:&ldo;我不想昧着良心说我喜欢她。她的某些行事做派,我很看不惯;我们真的不是一种人。当然,不能说她有什么品行方面的问题。我清楚,一个平凡的女人,不可以从道德上面指责一个美女。因为道德的缺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出来,而她比你漂亮却是一目了然。即使你说的再是实话,也是妒忌。&rdo;
这一段说得平淡,她的眼睛里,也没有丝毫不满,只有一种凄凉的豁达:这世界本就如此,我早习惯了。
&ldo;你真聪明。&rdo;青烟发自内心地赞赏,&ldo;不,不是聪明。智慧!你很有智慧。&rdo;
&ldo;我确实不聪明啊。&rdo;她沧桑地笑,&ldo;上学时,读普通高中也吃力,只好去护士学校。&rdo;
交谈亲切友好地进行着,旁边有复印机&ldo;嘀嘀&rdo;地伴奏,挂钟的时针很快走了一格半。事务所中的三个女人,开始频频看表,其中以陆云素最为着急:&ldo;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有什么事耽搁了?可得赶快啊。&rdo;
&ldo;你有急事?&rdo;
&ldo;现在医院只有我姐和周阿姨,我得抓紧回去。&rdo;
&ldo;周阿姨?&rdo;青烟猜,多半是那个管家婆。
&ldo;她在我家帮忙好几年,是个家庭成员了。&rdo;
&ldo;既然有两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说,这种抢救有过几次先例,没大碍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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