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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杨静渊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勾了些香抹在大哥二哥鼻端：&ldo;大哥，多谢你葬了姨娘。&rdo;鼻端传来的清凉让杨静山从晕沉中醒来，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杨静渊往外走：&ldo;三郎，别走……&rdo;杨静渊心里一酸，身形展开，飞快地跃上院墙，消失在黑暗中。&ldo;大哥，刚才出什么事了？&rdo;杨静岩醒来，看到大哥站在灵棚门口，回头一瞧，供案香炉中新燃起三柱香。他站了起来，&ldo;三郎回来了？&rdo;杨静山回过头，一声长叹：&ldo;他回来了，又走了。&rdo;&ldo;大哥，等三郎心结消了，他迟早会回来的。&rdo;也许吧。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舒烨在柳姨娘的坟前等了许久才等到杨静渊来。夜里这一片坟地再无旁人，舒烨递了把铲子给他：&ldo;你真要这样做？&rdo;杨静渊没有回答，用力铲下一铲泥土。火把的光在他脸上跳跃着。俊朗的脸再不复有往昔的阳光，多了一分戾气。杨静渊铲着土，声音淡得听不出心情的起伏：&ldo;我醒事早，很小就知道我的亲娘是柳姨娘。她从来没有抱过我，总是离得远远的看我一眼。她从来没给我做过鞋袜衣裳。我知道，她离我远，嫡母才会对我好。爹比疼大哥二哥更疼我，是他觉得愧对了姨娘。她生我一场，我只能为她做这么一件事。爹那样宠爱她也做不到的事，我为她做！&rdo;舒烨拍了拍他的肩，帮着他挖开了坟头。撬开棺木，杨静渊抖开了一幅白布将柳姨娘的尸身抱了出来，放在了早垒好的柴垛上。&ldo;这样毁坏她的尸身……&rdo;舒烨仍然为杨静渊的大胆苦笑不己。&ldo;只要能和父亲在一起，哪怕死后成灰，姨娘也是欢喜的。总比孤零零一个人葬在这野地里强。&rdo;杨静渊眼里骤然浮现泪光。他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您不是逼姨娘死吗？不是连我也想打死吗？我偏要让姨娘和爹葬在一起，永生永世下辈子都在一起。&ldo;再回来，我必不是那个靠杨家吃饭的纨绔子弟杨三郎。&rdo;他说着从地上拔起了火把点燃了浇透油的柴垛。火在黑暗的夜里熊熊燃烧。他的眼眸深处也腾起了两团火焰。舒烨瞧着他在短短几天里突然由一个阳光少年变得沉默冷峻，一时间也不知带走他，将来会如何。&ldo;哥哥，你说什么？杨三郎病了？连他爹的头七都守不了灵？&rdo;季英英吃惊地站了起来。给杨静渊做的衣裳鞋袜打成的包袱原封不动的被季耀庭带了回来。杨大老爷头七这天，季耀庭又去了杨家。他不仅没有看到杨静渊，向杨家人打听，得知杨静山伤心过度病倒，被他师傅接去养病了。季英英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杨静渊习武，身体一直好，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ldo;那天我在铺子里看到他带着香油从街上走过。应该是从青城山回城。他走得太匆忙，我担心有什么事发生，就叫季富叔进城打听消息。接下来几天，杨家就说他卧c黄不起。今天我就想去探病，顺便把给他做的衣裳带去。结果杨大郎又说他被华清道长接去养病了。什么病来得这般凶猛？&rdo;季耀庭也觉得不对劲。&ldo;会不会是和娘一样的病？晟丰泽还没有离开益州府，说不定是他下手害了三郎。&rdo;一想到杨静渊可能遭到晟丰泽的毒手，季英英急了。她在屋里来回走着，下定了决心：&ldo;哥，我要去青城山找他。&rdo;&ldo;我不见到他，我心里不安。他连杨大老爷的头七都去不了，定是出了大事。&rdo;季英英当即吩咐绫儿收拾行李。&ldo;算着日子，母亲大概还有六天就会清醒。我会在母亲醒来前赶回来。&rdo;三道堰离青城山不到百里。山中有道观佛寺，信徒众多，倒也太平。季耀庭知道拦不住妹妹，便道：&ldo;朱二郎朋友多，请他寻一两个靠得住的闲帮朋友护送你去，否则哥哥不放心。&rdo;季英英一口答应。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俩出了家门，看到朱二郎牵着马站在门口。季耀庭一怔：&ldo;二郎，不是请你找个热心的兄弟么？你这是？&rdo;朱二郎不好意思地说道：&ldo;还没到二月二龙抬头，染坊尚未开工。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一直也想跟青城道长学艺，正好送二娘前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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