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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外面的种住院凭什么拿家里的钱?”
“你还不是拿钱往外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我的钱是我自己赚的!”
“我拿卖地钱怎么了?我祖上分来下的,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
今朝待在小房间,听着父母声嘶力竭的争吵,她默默垂下眼睫,木然翻找卷子,只觉得含在嘴里的香蕉,又涩又苦。家里的两根顶梁柱,在声声对骂中,摇摇欲坠,
走到客厅,本就拥挤的房子,被吵架声塞满,今朝一刻也不想多留,将香蕉丢进垃圾桶,捞起桌上手机,也不管父母房间里的争吵,蹭蹭蹭跑下楼。
坐在回学校的公车上,今朝不停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她零花钱要太多,惹得父母为钱发愁,又或者,是她成绩不够稳定,惹得他们心烦争吵,她需要有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考上哥哥的学校和专业,让爸妈也为她骄傲,不再因为失去儿子而互相埋怨生恨。
学校里。
奚行和司壮壮几个男生,靠在教室走廊吹风,以往吃完饭回来,今朝都会和他们一起,站在走廊看日落聊天,一直到上课铃响尽,才回教室。
但刚刚,今朝回家拿到卷子后,疾步如风直接路过他们,进了教室。
奚行跟着走进教室,顺手在今朝脑门上弹了下,将一直拎在手里的吉士汉堡放她桌上,漫不经心逗她:“赶时间啊,走那么快?”
换做平时,今朝会瞪他一眼,回怼几句,两人聊天谁都不会让话题落地,但这会儿,今朝被弹脑门也无动于衷,只嗯了声,异常安静地低头整理卷子。
晚自习铃响起,奚行回到后两排位置。
他的桌面比其他同学的都要空一些,只垒有几本书。一上课,他就掐表做题,写了一会儿,抬眼看到今朝斜前方的林觉彦,在书堆下面架小镜子,偷偷看向今朝方向。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奚行挑了下眉梢,抽张废纸,低头,慢悠悠地叠成细团,对准林觉彦的镜子,挥手一掷,几米距离,比球场的三分球近得多,嘭一声,很轻微地,镜子应声滑落。
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讲卷子,只有附近几个同学瞧见纸团快速飞过,林觉彦瞬即回头,与奚行的目光掐上。
奚行那家伙,大喇喇地将双手环在胸前,眉梢吊了吊,直白地回以注视,表情十分挑衅地写着“我砸的怎么了”。
还能怎么地。
林觉彦自知理亏,只能干瞪眼,过了会儿,对奚行比出中指,示威几下,才不服气地摆回头。
老师讲完卷子,流转去另一班级,班上又恢复自习状态,大家都在静悄悄刷题,实验班的同学,除了稳上AB大那十几个,其他同学都在一本重点以上徘徊,大家心里清楚,多刷几题,就多几分胜算。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高压下,今朝翻出手机,准备掐时间做题,这是奚行教她的法子,将基础题压缩在一定时间内,训练解题手感。
她低头,正要点开计时器,看到手机桌面,才发现刚才一时混乱,在茶几上拿错乔遇城的手机。之前手机商场搞活动,乔遇城碰见折扣,直接买了两台款式一样的翻盖机,平时今朝都会在手机系手机链,前两天嫌麻烦拆开了,没想到,这就搞混了手机。
一整天都好倒霉。
今朝抿唇,点开短信栏,想给自己手机发信息,鬼使神差地,看见一堆短信,她眼睛睁了睁,一条条看清字句后,情绪轰然崩溃,呜一声,整个人伏到课桌。
兴许是呜声太突然。
太奇怪。
有同学悄声纳闷:“谁在笑?”
奚行在后面,也听见了这声,抬眼发现今朝伏在桌上一动不动,雪白后颈露在风扇下,肩膀一颤一颤的。他蹙起眉,丢下笔,直接走到今朝桌边,轻轻敲了敲桌面:“乔今朝,你怎么了?”
同桌周宇给今朝递纸巾,同时给奚行使了个眼神,表示“她突然哭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看了几眼,就低头写题。
附近有好些同学在悄声议论。
这不知道是班上第几个哭出来的同学了,高考日期逐渐逼近,偶尔会有同学在课上、在试卷发下来时,在吵吵闹闹的课间,突然无缘故哭起来。
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在看奚行,看今朝,大家都知道一些传闻,班花追学神,学神为爱放弃A大保送,也都好奇这传闻的真假,十七八岁的躁动年纪,谁能不对这事好奇呢。
今朝伏在桌上,如如不动。
奚行弓腰蹲下去看她,低头就看到大颗大颗珍珠掉落,他搭在桌边的手紧了紧。
半响,他轻声问:“你要吃冰激凌吗?”
今朝似是顿了下,奚行抓准时机,拉她手起身,在全班瞩目下,不管不顾将她带出教室,往教学楼外走。
一路上,奚行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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