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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第1页）

潘有智的房间，陈列着许多富有童趣的西洋摆设：圣诞老人、不倒翁、搭成欧式尖顶建筑的积木、黑熊玩具，还有一只地球仪。房间的小主人有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额头敷着一块湿毛巾。馨叶、彩珠、潘振承焦急地围着有智。

阿娣跑进来，说：&ldo;洋医来啦。&rdo;

一身唐装的殷无恙应声进来，额头汗水淋淋。

三人立即转过身向殷无恙打招呼。殷无恙拱手道：&ldo;免礼，让我看看智儿。&rdo;

殷无恙坐有智床前，伸手摸有智的额头，额头热得烫手。殷无恙接着翻开有智的眼皮看，撬开有智的嘴巴观察舌苔，最后从药箱取出可以伸缩的铜管听诊器。

馨叶焦急心疼道：&ldo;都两天两夜了，先是乍寒乍热，后来高烧不退。&rdo;

彩珠道：&ldo;请过两个郎中，病情越来越严重。&rdo;

潘振承摆摆手，示意妻妾不要吱声。殷无恙举着长管听诊器，将大头贴着有智的胸部静神听诊，不时地移动。殷无恙直起身子，嘘一口气说道：&ldo;是疟疾。不算什么大病。我正好有治疟疾的药。&rdo;殷无恙打开药箱取药，将白色药末化水，&ldo;这种药名叫金鸡纳霜，原产地在爪洼，由荷兰的药剂师配制。&rdo;

殷无恙在馨叶的配合下，给有智服药。

殷无恙站起来，彩珠伸去一条毛巾，殷无恙接过擦汗。

潘振承陪殷无恙上客厅坐。殷无恙新奇地打量厅里的洋摆设，坐到西式沙发上。

潘振承从阿娣手中接过茶，送殷无恙手中。殷无恙接过茶，看一眼焦灼不安的潘振承：&ldo;启官不必过于忧虑，疟疾患者我治过上百例，从未失手。&rdo;

潘振承略为宽心：&ldo;这种病是不是中国郎中常说的寒热或瘴疠？&rdo;

殷无恙道：&ldo;那是不明病因才这样说。中医有不少误诊，但中医又有许多令人惊叹的地方。我很想与中医交流，可一直未能如愿。&rdo;

&ldo;怎么回事？&rdo;

&ldo;他们没一个瞧得起我，把我看成巫医。&rdo;

&ldo;他们不了解你。&rdo;

&ldo;不完全是这个，他们骨子里蔑视夷人。&rdo;

潘振承深有感触地叹道：&ldo;中国从皇帝到百姓，都是这样。他们对西洋太缺乏了解了‐‐唔，是他们根本就不想了解，总是习惯于用俯视的目光看待外面的世界。&rdo;

天色微明，曙光初照，鸟语花香的馨园沐浴在橙红的晨曦中。殷无恙斜靠在沙发上打盹，身上盖着一床西洋绒毯子。潘振承望着户外越来越明亮的天色，越发地心焦意躁，背着手在客厅踱来踱去。

屋里传出馨叶惊喜的叫声：&ldo;智儿醒啦！智儿，智儿！&rdo;

殷无恙猛然醒来，随潘振承进了有智房间。

殷无恙坐有智床前，伸手试有智体温。

馨叶激动道：&ldo;智儿，是这位神医治好你的病。&rdo;

有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黑黢黢的眼睛滴溜溜打量一身唐装的殷无恙：&ldo;你是洋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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