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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开一步,对沛柔道:“内子平庸,但有一点深得我心。”
沛柔呆呆地看着他,他说:“内子的眼睛有三分太后当年神韵。”
风轻轻吹过,许芸不由得站了起来,他要干什么!忽然灵光一闪,许芸想起来,他画的那副画,画中的女子眉眼赫然就是太后娘娘!
她跌坐回去,原来,他竟倾心于太后娘娘,那样倾城绝代的人物,那样尊贵的身份,自己如同尘埃。她摸上自己的双眼,泪水浸湿了命妇华服。
方河紧攥双手,他死死盯着魏俊,魏俊笑意盎然,沛柔背对着他们,神色不明,可是他知道的,为了江山,为了皇上,沛柔的选择显而易见。
而他,不论是为了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只有顺从,绝不会违逆。
许芸轻声说道:“绝不能任由王爷如此!”
方河一把要起身的许芸,许芸有些癫狂:“难道你宁愿看着他们你侬我侬?我不相信你对太后娘娘没有一点肖想!”
方河平静地看着她:“王妃,天下规矩无有施与天子的道理,对于如今的太后和王爷也是一样。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何苦要拼上打破现在的风险谋求过去都未曾拥有的东西?”
晴元上前斟茶,“王妃,茶快凉了。”
许芸呆坐原地,方河松开手,恢复原状站在一旁。
沛柔摸摸头上的金钗,抬首问他:“哀家戴着,好看吗?”
“好看。”魏俊笑道。
沛柔点点头:“那哀家便收下了,摄政王回来该去皇上那看看。”
魏俊点头,“太后娘娘皎月之姿,叫‘哀家’总是老气了些,下次臣在时,太后娘娘可自称。”
沛柔单手支头,笑看他:“狼子野心。”
“臣不敢。”
“去吧。”
天色渐暗,风中夹着寒意,许芸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魏俊离开时甚至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直至今时今日,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在他心里自己根本无足轻重。
过去的心惊胆战、甜蜜忧愁,统统可笑至极。
方河推推她,她抬眼瞧见太后娘娘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人说话,太后娘娘并没有笑,许芸甚至觉得她有几分不悦,可越是这样许芸就是觉得风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她无地自容。
方河带着她回到内殿,太后坐在上首,烟炉中颦颦袅袅飘出几缕烟。
长久的寂静让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年轻的太后。
她在望着窗棂,不发一言之时她多了几分娴静优雅。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太后转过头来。
“王妃,”
“臣妾在。”
“今日,叫你瞧了笑话了。你别搁在心上,回去吧。”
她跪在地上,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量,冒出了一个念头,想来此生很难再与太后如此交谈了,她以首磕地:“太后娘娘,臣妾眼见您同方公公一起时,笑得开怀,同夫君一起时却是沉静。⑦⑧中文全网更新最快ωωω.七8zω.cδм
臣妾爱夫君甚于自己,自然明白其中分别。若是太后娘娘不喜欢,能否退开夫君眼中方圆,给臣妾一个机会。”
太后似乎震惊于她的直白,方河想要上前拉走许芸,太后却拦住了他,太后娘娘清朗的声音响起:“王妃,很多人并非一眼万年择对佳偶,而是在漫长的余生中才渐渐明白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
可惜往往到了那时,回头已经太难。很多事情是半点不由人,你以后或许会明白。今日言尽于此,你回去吧。”
许芸心有不甘,她不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爱错了人?难道如今太后的选择就是对的吗?但她别无他法。
出了宫已经暮色四合,宫外等待的还是那一辆小小的马车,她问:“王爷出来了吗?”
小厮道:“回王妃,王爷已经先行回去了。”
她毫不意外:“哦,既然如此,我们也回去吧。”
马车摇摇晃晃,许芸像断了线的木偶缩在边上。
魏俊正在审视多日不在小皇帝积攒下来的奏折,隐约可见小皇帝的野心,他是知道的,太后与皇上的惴惴不安、蠢蠢欲动他都知道,他只是不在乎罢了,江山真的这么吸引人?她也想要吗?
想这个问题有些出神,连许芸进来他都不曾察觉。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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