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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初潮 红糖荷包蛋（第1页）

过了一个月，看仇烈并没有派人再来难为林家和张家，周处才算是放了心。

虽然周处说林红军已经把这房子的钱给了，林大军却非不同意，一定要按照市价给这房子的房钱，要不然就不肯跟周处去办这个手续，周处扭不过他，只能收了他一千六百块钱。

把房契拿到手里，林大军松了一大口气。这一年来，他谨小慎微，跑长途连外快都不敢挣，在家说话都不敢大声。小婉和小宝越跟林红军亲，他就越愁。就连这个房子，不是自己的，他睡得都不踏实，依他本来想，林红军走了，他还不如带着孩子们去住厂里的宿舍，那才是应得应份的。

倒不是他后悔了，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是还会救这个孩子。但是他也是个父亲，他不愿意他的孩子也卷入这个旋涡中来。季家那孩子，就是再伪装，跟他家的孩子也不是一个锅里的馍，他看孩子们的相处，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家小婉就合该伺候季语明和赵家两口子？他的孩子，他自己会心疼。要不是要保持低调，他拿着钱，还能给自家孩子买不来衣服？

倒不是冲马素英，马素英是个大大的好人，也真对自家孩子亲，这他承认。他就是看不上赵怀德，什么人嘛，动不动就让小婉教食堂大师傅这个菜那个菜的，咋那么大的脸。他家小婉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就这么舍得用她？我家小婉又没有拿厂里的工资，欠着你的了？我家要不搬来，你厂里食堂就不待客了？要不是帮季家，他们家在文华县还好好的呢。

再说了，他从小明走这事，对于赵厂长和周处长他们有很大的意见。小明还不到十六岁，你们就让他自己再进狼窝里去？天天说得这担心那不放心的，这不都是放屁嘛。早知道这样，他去救那孩子干什么？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小明好歹还在他林家的户口本上，结果什么事都不让他知道！

林红军一走，他看两个孩子都蔫蔫的，索性请了半个月假在家陪孩子，小婉小宝上学放学他去接去送，也不肯再让小婉做饭，早上和中午时间赶就带着孩子吃食堂，晚上就带着两个孩子下馆子，L市的馆子轮着下，哪个好吃吃哪个。管他呢，老子又不缺钱。

赵厂长有点理亏，好几次找他喝酒，想把这事说开，都没碰见人。晚上跟马素英唠叨，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马素英说：“我看你就是活该！不过也是，他老林生什么气嘛，你们的嘴多严，就连我，不也是啥都不知道嘛。不过老赵，你要骗，有本事你骗我一辈子啊，敢情我跟老林都是那嘴不把门的主，什么事都不配知道是吧？”

她越说越来气，直接脚一蹬，把老赵蹬到了床下面，咚的好大一声。老赵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裂开了。还没等他坐起来，马素英就把他的枕头往他身上砸：“您是多大的厂长啊，我这小床，可经不起您这高贵的屁股，看把你再给睡脏了，赶紧走吧，省得半夜说梦话，再让我听见什么我不该听的话，那我可罪过大了，说不定还要挨您的枪子呢。”说着还抄起床上扫床的扫帚疙瘩不停地扫，一直把哭笑不得的赵厂长扫出了屋，才咣的一下把门关上了，还在里面上了闩。

赵怀德想去其他屋睡，其他屋的床都光溜溜的，连条褥子都没有，去敲林家的门，林家人早睡了，也没敲开，最后只能在自家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林大军其实没睡着，不过就是不想给他敲门。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大厂长，哪里不能睡，往我家凑什么，我家可还有个小闺女呢。

自从林红军走后，林小婉就有点提不起劲来。她老是担心林红军，但是知道自己担心也没有用，小明哥不是那心里没数的人，虽然凶险，但是应该有一线生机。上辈子在电视上，她可还见过那位季老将军呢，老爷子好像活到了一百多岁，小明哥应该没事。

但是她就是提不起来精神，连最爱的菜刀也不想摸，希希来找她玩，她也不想说话。

可能是这一年来心里其实一直在悬着，现在危险解除，有点缓不过来劲了。

林大军请了假接送她们，还带着她和小宝到处吃饭店，她有点小感动。林大军跟她说，以后就她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用再为别人操心，她有点窝心，又有点生气。要是林大军没有把小明哥带回来，跟她说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但是她就是提不起劲儿来，还老是发呆，上课发呆，学农发呆，喝水发呆，吃饭发呆，就连帮着林大军在院子里整理整理菜园，都会对着一根黄瓜发上半天呆。不光发呆，心里还老是想哭。

也不是不担心的。

直到8月底的一天，半夜，林小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来潮了。

虽然是这辈子的头一次，上辈子可不是，一点都不慌张，熟门熟路地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卫生巾垫好，又把床单和睡裤给换了。躺在床上，盘算着空间里的卫生巾够不够她用到有卖的那一天。

当然是不够的，她也就存了两箱。看来只能晚上用了，还要掺上纸一起用才行。

不过不知道是前两天吃了两根冰棍儿的原因，还是她这具身体底子还是不行，竟然出奇的疼，疼得她早上床都起不来。

小宝看姐姐脸色苍白缩在床上，吓得不得了，正想扑上来摇晃姐姐，却被林大军拦住了。

林大军毕竟是过来人，看到床边的床单就明白了咋回事，先把小宝送去了学校，再三向他保证姐姐没事，等中午他回家来姐姐就好了。回来的时候给小婉带了早饭，还拐去供销社买了半斤红糖回来。

回到家，他先是把床单洗了，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厂里找了马素英。闺女应该是第一次，心里难免害怕难受，要是她干妈在，估计孩子能好受点。

马素英听他说了这件事，骑着自行车就往家跑。先去楼上看了小婉，问她会不会，还要掀小婉的裤子看，小婉羞得满脸通红，忙说自己会，张美兰原来教过她。马素英才打消了念头。

看小婉收拾得利利落落的，一直说肚子疼，马素英又跑下了楼，到自家取了只暖水袋来，给里面灌满了热水，捂在了小婉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看小婉还不见好，就把自己的手在暖水袋上捂了一会儿，伸进小婉的被窝里，用右手轻轻地给小婉揉起来。

这下子却好多了，小婉觉得好受了不少，不一会儿，在干妈温暖的手揉捏下，就睡了过去。

马素英给林小婉揉了快两个小时才收了手，下楼问了林大军说小婉还什么都没吃，就到厨房里烧了一锅开水，打了四个荷包蛋，盛到碗里，碗里放了多多的红糖，估摸着小婉该醒了，给小婉端上了楼。

接下来几天，林大军和马素英如临大敌，什么都不让小婉干，林大军还去学校给小婉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反正在学校也是上政治课和学农，不如在家好好歇歇。

等小婉干净了，请的假还有两天，马素英却不肯放小婉自己在家，每天下班都让她跟着自己去别人家里做客，当然做客是假，看别人家的姑娘是真，赵青谨可是马上就要回来了呀。小婉也帮她看看，给她也帮忙把把关。

一到了周末，娘俩就把家里的老爷们都撵出门，趁着天还热着，把两家做了个彻底的大扫除，该洗的该晒得都收拾了一遍，还把赵青瑾屋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墙壁也重新粉刷了，床上铺的盖的也都是新的。那不是赵青谨回来，相亲肯定要两个年轻人一起说说话，那不得用这屋嘛，不像样怎么行。

她俩忙不过来，还叫了两个朋友来帮忙忙活了两天，这两天也不管家里三个男人是怎么吃饭的，自己四个人是顿顿下馆子，把家里打扫的哟，用赵怀德的话说，就连家里的地，苍蝇停在上面，都要打滑。

马素英也不理他，这大老爷们，啥都不懂，儿子可都快三十了，也不知道能在家呆几天，不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把终身大事给办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急着抱孙子吗？像青谨这么大的年纪，别人都孩子好几个了，就他家连个孩子毛都没有。

她这么忙活，连林大军都跟着惆怅起来，两次偷偷问林小婉，要不要等林红旗回来了，也给林红旗操办起来？可别耽误了大儿子，等到赵青谨这么大的岁数再找对象，可就太难了。大儿子又没个亲妈张罗，离得也远。

林小婉头一回正面给自家爹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哥还小着呢。

马素英忙得欢，收拾儿子的新房上了头，连儿子结婚的被子都给准备了，还专门找了全福人做的，六铺六盖，都是上好的新棉花，被子面也都是丝绸的，在赵青谨的屋里，摞了好大的一摞，小婉还给干妈出主意，被子不是做的现在流行的单人被子，都是至少一米八宽的大被子，还跟干妈说，反正布料够，免得哥哥嫂子们将来拆洗麻烦，干脆做个大大的布罩子套在上面呀。

这主意倒好，马素英一听，就照着做了。等赵青谨回家那天，发现自己床上堆满了被子，睡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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