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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第2页）

其实，她并不打算和闫沃呆到那么晚。可是，她知道每次和他聊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得不多做打算。

大连的空气是潮湿的，和闫沃所在的县城完全不同。之前总听人说，北京是如何干燥。后来，当闫沃去过北京之后发觉，真正干燥的是他的老家。难怪人家说，大连出美女。这么湿润的空气，都相当于天然的保湿了。女孩的皮肤能不好吗。连闫沃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都觉得不一样了。

可是他不习惯听大连人卷着舌头说话。连苑鹿也有点这样，不过她自己意识不到。他纠正地她几次，她又是个听话的，从此之后，就知道他喜欢听她说普通话了。

闫沃第一次看到的海，是灰蒙蒙的。和他想象中的碧海蓝天很是不同。从前，他对大海有很多浪漫的想法。像小虎队唱的：“想带你一起看大海，说声我爱你。给你最亮的星星，说声我想你。听听大海的誓言，看看执着的蓝天，让我们自由自在地恋爱……”

这些倒和他此刻的心境不同。他梦想中的女孩，应该是周溪。只是和妹妹在一起，他也是无忧无虑的。他还想起了张雨生的《大海》：

“从那遥远海边

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不知道周溪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她现在，也应该中专毕业了吧。按照国家的政策，她应该被分配了工作单位，已经走上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孩子，总是比自己优秀，一直令他自惭形秽，望尘莫及。

苑鹿不明白，闫沃为什么突然陷入沉默之中，还叹气了。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他只是望着她微笑，心里想，小姑娘怎么能懂。许多年后，当他回忆起这一幕，才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懂。那不过是欲赋新词强说愁。只是少年人，有一叶也会障目，以为会令自己的整个天空阴霾。

作为本地人，苑鹿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海，早已经麻木不仁。她倒很好奇，闫沃此刻是什么心情。却只见他经常寡言，偶尔发呆。两人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在砂子上写下彼此的名字。闫沃还用一圈小石头，围在了“小鹿”两个字周围。石头是心型的，让苑鹿有片刻的羞涩，和想入非非。

但她也知道，闫沃哥哥喜欢的是周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去呢，回到自己的城市，就有可能再见到周溪，就有可能和她在一起。难道，哥哥也像成语故事中说的那样，纯属叶公好龙？

她不理解，他的卑微。在她眼中，闫沃是高大魁梧的。即使他现在瘦削，也是美好的代名词。

两人沿着沙滩，在海边漫步。苑鹿有时淘气起来，会玩一会水，还会假装向海的深处走。惹得闫沃一次次约束她，唤她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任性和快乐过了。尤其是听到他无奈地说：“听话！”她就会觉得一阵温馨。和奶奶在一起久了，她都已经遗忘，那种年轻人的关心，是什么感觉了。

而在学校里，由于父母都已经远离她，她也是自卑的。和其他同学不同，没有父亲关爱她，更没有哥哥姐姐宠着她。

可是，闫沃给了她信心和快乐。无论她做什么，他似乎最多会皱眉，也不会真正生气，更不会不理她的。相识时间这样短，也不知道她的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她的直觉？

唯一令她遗憾的，是自己的假期太短了。她真不敢想象，开学了怎么办，就不能经常见到哥哥了。而她最怕的，还是万一她已经产生了依赖，而闫沃却离开了大连，她又该上哪里去寻回他？连父母，都可以随时离开她，丝毫不征求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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